仲裁員整理的數據顯示,黃族的人口和財富等綜合實力均超過了赤族,按照方案上麵的規定,赤族應該將利益部分讓渡給黃族,這樣才符合戰爭結果。談判最後集中在控製水域時間的問題上,幾次輪番舌戰,以12個月為一周期,水域由黃族控製8個月,赤族控製4個月,但是控製時間在哪個季節還未敲定。赤族抗議黃族控製水域的時間定在春夏秋三季,這樣他們將得不到任何東西,仲裁員經過反複調解,赤族控製水域的時間夾在夏秋兩季,但是赤族必須在秋季向黃族提供補償,補償數量依據當年收成而定。
協議由仲裁員起草,黃赤兩族確認無誤後,共同簽字確認,各留一份,仲裁員留一份備案。
談判到此結束。
七人從帳中出來,拆去帳篷,黃赤兩族族長分別回到自己的部落,這時候白骨崗下麵車輪滾滾,車上拉著大白菜,蘿卜,茄子,後麵跟著成群的牛羊,再往後麵是兩車白色的巨石,兩族的東西拉到崗上,蔬菜牛羊分別交換,壯士們紛紛把巨石堆積起來,堆在兩陣中間,這時仲裁員退下崗去。
黃赤兩族族長大喊一生,“殺啊!”,兩軍壯士舉起刀槍劍戟,向敵軍的蔬菜牛羊砍去。槍,紮在大白菜上,“撲撲”一個個洞;刀,上下翻飛,蘿卜茄子砍成了塊兒;牛羊,脖子被切開,鮮血濺紅了白色的石頭,少頃,殺伐結束,黃族赤族壯士們拿著各自的戰利品:蘿卜茄子塊兒和牛羊肉,退下崗去,凱旋而歸。,走在半路,壯士們就已經聞到粟米飯和南瓜湯的香味兒,不禁饞涎欲滴。
仲裁員於黃赤兩族有再生之恩,被黃赤兩族人共同尊為“亞祖”,僅次於各自祖先的位置。仲裁員創立的戰爭法沿用了下來,晚年開業授徒,培養出一批弟子,弟子們也很爭氣,把戰爭法拓展成一門專業,使得後來人很難明白其中的奧秘。
然而,好事終究不會長久,苦難必然遠長於幸福。不知什麼時候,上天不再庇護他的子民,三年旱,三年澇,結果黃赤兩族人口數量大減,黃族人基礎好些,加上還有些德性,日子勉強過的去;赤族就不行了,遇到難處尚能關照,一遇好處就撕破了臉,各懷私心,另外赤族人在智力上也較黃族人落後一截。
事實上,自從戰爭法實施以後,黃赤兩族的矛盾隻是在一定程度上有所緩解,並沒有從根本上消除,隨著時間的流逝,戰爭法引起的馬太效應越來越明顯,形式對黃族越來越有利,對赤族越來越不利,談判桌上,赤族逐漸喪失話語權,仲裁員也無能為力,因為這是戰爭法規定的,結果,赤族對黃族的積怨越來越深,
赤族對戰爭法漸漸不滿,有人甚至聲稱要恢複遠古時期的血腥戰爭,將戰爭法燒掉。與此同時,赤族族人對族長也有怨恨,族人認為族長不能為本族人爭得權益,族長一味的退讓,才導致現在的處境。族長也是焦頭爛額,他已經沒有實權,實權操控在三個參將手裏,他們把族長架空,把整個赤族搞得烏煙瘴氣,這三個赤族參將暗地裏已經向黃族倒戈,黃族具體給他們三個多少好處並為可知。族長本來是禪讓的,到赤族這邊就變得詭異起來,每次禪讓前後,都會有人神秘失蹤,新族長即位後,每每蠱惑族人,說失蹤的人是被祖先招去報訊去了。
三個參將把民怨轉移到傀儡族長身上,誰也不願爭族長這個位置,他們之間彼此猜忌,互相利用。
某天夜裏,某個脾氣暴躁的赤族族人,(為了方便稱呼,叫他“暴躁A”)在幾個小人的挑唆下,決定刺殺族長發泄怨恨,暴躁A深夜潛入族長住所,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族長的人頭割下,暴躁A見刺殺成功,欲從牆上翻越而走,正巧一人從牆外翻入,這個人是暴躁A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信得過的朋友,(我們暫叫他B),朋友B說,挑唆他殺族長的那幾個小人已經報告了參將,一會兒全族人都將來到這裏,三個參將會把暴躁A處死,暴躁A說要和幾個小人對峙,不想就這麼平白無故地逃走,朋友B說那幾個小人實乃參將幕後指使,暴躁A有口也難辯,最終不免一死,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殺死幾個黃族人,帶回人頭,他自能說服族人赦免暴躁A。
此時已經連續幾代沒有發生過殺伐,黃族早已放鬆戒備,武器擱置多年不用,暴躁A連夜趕往黃族部落,輕而易舉連襲了幾戶人家,一時間呼天搶地,黃族亂作一團,踐踏死傷不知其數。暴躁A天亮時回到赤族,族人正等著他,朋友A把條件說清楚了,族人隻等他會來,若是殺得了黃族人,就放他這次——畢竟族長已經成為眾矢之的,暴躁A不殺,總會有人去殺。
三個參將見暴躁A果真成功偷襲了黃族,於自身利益有礙,擔心黃族人會向他們三個人發難,可是現在整個赤族群情激奮,不好公開為黃族說話,隻能暫時忍耐。這邊朋友B認為時機成熟,正好趁此混亂之時給黃族一個重創,煽動全族人集體攻擊黃族,奪回曆代損失的財富。
與此同時,黃族人也集體出動,前來赤族拿人,朋友趁機鼓動族人選暴躁A做族長,討伐黃族。黃族人做夢也沒想到,人口比自己少很多而且弱小的赤族人一夜之間變得嗜殺成性,未等三個參將發話,暴躁A一聲怒吼,赤族人的刀槍劍戟已經向養尊處優的黃族人揮去,黃族人不得不退回本部落反擊,赤族人在黃族部落外麵鏖戰幾天幾夜才退去,繳獲的戰利品不計其數。
不久赤族人開始後怕,因為他們擔心黃族回頭報複,赤族根基遠不如黃族牢固,黃族會很快複原起來的,到那個時候他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這時候三個參將正好複辟,他們欲除掉新族長暴躁A,並將之作法,可是眼下暴躁A深得民心,不好發作,於是想到了仲裁員,請求仲裁員出麵調停,幾個仲裁員想了好久,最後硬著頭皮決定修改戰爭法,他們先是說服黃族人做出讓步,把控製水域的時間分別定為6個月,黃赤兩族地位平等,另外,赤族人不再每年對黃族人讓渡利益,而且赤族人遇到困難時,黃族有責任向赤族提供幫助,因為黃族剛剛遭受重創,對赤族十分忌憚,所以隻得接受仲裁員的建議,仲裁員也答應黃族:對於此次殺戮赤族人所繳獲的黃族戰利品,盡可能幫助黃族繳回;慫恿赤族人殺戮黃族人的幾個頭目要繩之以法。赤族這邊,三個參將把殺戮的罪行全部推到暴躁A和朋友B身上,仲裁員判定了結果:命赤族人將暴躁A和朋友B逮捕交與黃族部落處置,黃族部落當場就把暴躁A和朋友B斬首分屍了。
事情到此結束,赤族終於可以和黃族一起平起平坐。
這一切都是暴躁A和朋友B發動那場戰爭的成果。黃族人開始認為強弱貧富對比太過懸殊對誰都不是好事,以後的談判慢慢地流於一種形式,結果我們看到得是黃赤兩族相互融合的美好場景。到如今,我們已經看不出他們之間有什麼區別,唯一隻能從姓氏中找到根據,黃族人姓李,赤族人姓郭。
對於名之辯
很多時候,我們這個民族是慣於故弄玄虛、含沙射影的把戲的,但如果把什麼事情都當成把戲,恐怕會很危險,當我們仍在一跪二拜三叩首假意獻殷情的時候,別人卻拿著火槍正向我們瞄準。
本來一件事情很輕鬆就可以說清楚,卻非要弄的高深莫測。我們會一點小聰明,比如,土豆,有叫山藥、有叫洋芋、有叫馬鈴薯,不知道的人以為這是三種東西,很多人們就看準了這一點,為了顯示自己的高深,引進了幾個新名詞,老調新唱,以為這就叫做創新。
圍棋由兩個人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第三種可能,純粹的二元對立,用盡各種伎倆也無非隻有兩種結果,說明不了人類關係的複雜。
我們總是在意花裏胡哨的東西,喜歡好的衣服,卻從未想過好看的衣服到底是否適合自己。
我們常聽人說,平平淡淡才是真,可是少有人去做,因為潛意識告訴我們,平淡意味著平庸,所以沒人願意過平淡的日子。
我們本來就是平庸的,然而不願麵對現實,就把眼睛蒙住,以為看不到這些就不存在了,開始還以為隻有一個人這樣想,後來發現身邊的人都這樣去想,於是整個民族沉淪了。
你不說我倒還清楚,你越說我越糊塗。
我們自己有了齷齪的想法,就以為別人和我們一樣齷齪。
原來一直被騙,不光被別人騙,也被自己騙。
後來知道,“博弈”的本來意思是game。
麻將
春節過後的這段時間,人們都是比較閑暇的,外麵天氣冷,都縮在家裏,不怎麼走動,唯有打牌消磨時光,白天幹到深夜,深夜幹到白天,男女老幼無不如此,偶有停下來時,無非閑談,閑談的內容,無非是昨夜的牌局。
羅賓和百畝樹林的夥伴們在洋河上瘋了一個下午之後,晚上聚在自家,在周圍環境的熏陶下擺起了牌局。奧爾和柯克兩個對弈,一局完了奧爾嫌費時間,鬥起了象棋,乒、乓擲地有聲,不到十局,興趣索然,象棋丟掉,拿回圍棋當五子棋玩,一局速度更快,伊爾有條不紊,奧爾沉著冷靜,漸漸的一局五子棋將要擺出棋盤,仍未見勝負,最後和局——境界步步倒退,最後連五子棋都玩不了了,奧爾眨了眨左眼,“我對這個太不擅長,眼睛一直得盯著看,每次玩不了多一會兒,大腦就不停使喚了,累的不得了。”
伊爾笑笑,“我也很少動這些,裏麵太多殺伐,不能讓人平靜。”兩個把棋收起來,這時李小毛從外麵回來了,見奧爾和伊爾收棋子,嚷著要玩,沒辦法,伊爾陪著李小毛下五子棋,羅賓在一旁笑道,“伊爾,你可要小心了,李小毛可不是好惹的,他是有名的堵王”
“賭王——那麼他一定贏定了。”奧爾說道。
“李小毛出棋很快——可是也不見得精明啊!”伊爾喃喃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羅賓說。
“李小毛盡是堵人的棋子,你怎麼不想辦法連自己的棋子呢?”奧爾看了半天忽然說道。
“所以才叫他堵王。”
“哦,是這個‘堵王’啊!哈哈哈”
羅賓、尤四青凱瑞、柯克,羅伯特湊成一桌麻將,兩圈下來,時間過了很久,尤四青腦子不夠用,出牌速度很慢,往往要端詳半天,要不是旁邊有凱瑞做參謀,恐怕到現在一圈也玩不了。
“我不玩了,你頂上吧!”尤四青長長地打了個哈欠,退出牌局,讓凱瑞頂上去,大夥求之不得。凱瑞直接跳上桌子,摸牌像抱磚一樣,好在羅賓在他下手,順便幫她抓牌,凱瑞把13張牌張開,也不排序配對,要那張牌,不要那張牌記在心裏,一會兒胡牌了,推到一看,亂七八糟,還得別人幫著擺好,才能看出她胡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