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內火樹銀花,一片通明,亮如白晝。

除夕宮宴如期舉行,薑瑾瑜已令李權換下皇帝準備的酒。他原想韓睿不中招,皇帝便沒有留下他的借口。無奈韓睿非要將計就計,教訓皇帝一頓。薑瑾瑜苦勸無果,隻得同意。

宮宴場麵恢弘,皇帝獨坐高台,往下分別是親王、皇子、公侯等。韓睿被皇帝特指坐在皇子席中,與薑瑾瑜挨著。京都勳貴之家眾多,官員也冗雜,殿內空間有限,容不下許多人。因此,三品及侯爵以下便隻能在殿外的大院內。

太和帝今日的精神還不錯,笑吟吟的掃視著台下眾人。

感受到那黏膩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時,韓睿忍不住嫌惡的皺眉。薑瑾瑜第一時間察覺,悄悄側身擋住高台上皇帝打量的眼神。

眾人,尤其是皇子們的舉動都很矜持,試圖給皇帝留下一個好印象。韓睿從見到皇帝那刻,心情便不好,酒菜也懶得碰,擺著一張臭臉,誰也不理,隻偶爾跟薑瑾瑜閑聊幾句。他悄悄告訴薑瑾瑜,說自己一會兒要將皇帝揍得爬不起來、讓他後悔招惹自己。薑瑾瑜隻是有些寵溺的“嗯”了一聲,道:“你高興就好。”

“怎麼說他也是生你的人,你真的一點不在乎?”韓睿問。

“生我的是我母親,跟他沒關係!”薑瑾瑜明顯有些不高興,說話的口氣也有些衝,這在韓睿麵前是極少的。他實在不想跟那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皇帝扯上關係,從他敢打韓睿主意的那刻起,便注定了是這種結果。

韓睿抓過薑瑾瑜的胳膊擰了一下,哼哼:“沒關係就沒關係,既如此,那麼一會兒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眾人都有些微醺,歌姬舞女獻藝,鶯鶯燕燕的,看得韓睿頭暈,便推推薑瑾瑜說:“我出去轉轉。”

薑瑾瑜一把拉住他,道:“我陪你!”

韓睿笑著擺擺手:“你坐著吧。我們倆一起出去,目標太大。我就到門口吹吹風,一盞茶的功夫就回來,出不了事。”說著便邁步出去,薑瑾瑜知道攔不住,自己跟過去,指不定人還得生氣,隻得吩咐侍衛跟著。自己坐著還是不免心理惴惴的,宮內心懷鬼胎的人太多,韓睿片刻不在身邊他都不安心,毫無來由的煩躁。好在不多時韓睿便回來了,薑瑾瑜才放下心。

太和帝卻時刻關注著韓睿,見他回來,便給李權使眼色。

宴會進行到一般,酒興正酣,人大概也有些熏醉,是最容易放鬆警惕的時候。太和帝似乎看到了韓睿躺懷中任自己□□的樣子,心癢的厲害,不由抓起酒杯“咕嚕嚕”的灌了幾口酒。畢竟此刻還是大庭廣眾之下,他不敢做出大的舉動,連眼神都控製的僅僅透出些隱晦的猥*瑣。

李權托著托盤,躬身道韓睿麵前,說是皇帝賜的酒。

韓睿謝了恩,豪爽的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太和帝眼中的熱切及興味明顯濃了幾分。十六皇子就坐在不遠處,掃過韓睿的眼中充溢著滿滿的嫉妒。他是從小被寵慣了的,眾皇子中,皇帝隻對他另眼相看,使得他往往對皇帝的恩賜有著莫名的執念。今日皇帝賜酒,竟然隻給了韓睿,而沒給他,如何不使他來氣?

韓睿則不由冷笑一聲,小屁孩,道行還是太淺了!

很快,韓睿便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眯眼懶懶的歪在薑瑾瑜身上。感到薑瑾瑜握著自己手腕的力度越來越大,韓睿暗惱,使死力在薑瑾瑜大腿上重重的一掐,滿意感到某人明顯戰栗一下,放輕了禁錮他的力道,不由埋在對方胸口笑了。

皇帝已開尊口,讓韓睿去內殿休息。

薑瑾瑜也在他耳邊低聲道:“睿兒,你不必以身犯險,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韓睿似乎是打定了主意。李權走來時,他極其自然的扶著李權的手,顫顫巍巍進了內殿。薑瑾瑜忙打發人暗中保護。不多時,侍衛回說,十六皇子派人進內殿,試圖對韓睿不利,已經被解決了。這不過是小嘍囉罷了,更棘手的還在上麵坐著呢。薑瑾瑜可絲毫不敢放鬆,又加派了人手。

韓睿到內殿轉一圈,便被秘密送到了上陽宮。散了席,皇帝迫不及待的往回趕,薑瑾瑜早先他一步潛了進去。正跟韓睿說話的時候,外麵傳來皇帝回來的唱和聲,薑瑾瑜給使個眼色便躍身跳到房梁上。韓睿忙躺倒床上,抓過被子蒙住頭,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

皇帝進了內室便屏退眾人。他急切的搓著手,一副垂涎三尺的樣子,七手八腳的將衣服扯開,便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此刻的他完全不像是個皇帝,動作極下|流,口裏滿是不堪入耳的淫|詞穢|語。薑瑾瑜聽得怒火中燒,額上青筋暴起,他等不及的給韓睿使個眼色,從房梁上跳下來,扯出一塊黑布甩在皇帝頭上,大喝一聲:“動手!”

一時從房梁上調下五六個彪形大漢,對著皇帝便一陣猛踹。

太和帝鬼哭狼嚎的叫,可上陽宮外的侍衛、宮人早被薑瑾瑜支的支,捉的捉,此刻堂堂天子,京城孤立無援之勢。韓睿見打的厲害,怕真把人給打死了,便悄悄拉拉薑瑾瑜,有些擔憂的道:“差不多了吧,真打死,以後的戲就沒法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