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睿笑了笑,慷慨激昂的說:“聽聞軍師學富五車、足智多謀,曉古今之事,精文文武攻守之道。當年年芬府一役,軍師運籌帷幄、全局在胸,以五千人的兵力消滅敵兵五萬人,攻占城池十數座。一戰而成名,著實令人讚歎,韓睿佩服。您是前輩,當受我一禮!”說著便真的起身作揖。
軍師連道:“不可,不可。”忙拉住了。
韓擒虎笑道:“軍師不必推辭,這小子想學謀略,說以後當軍師,以後叨擾你的地方怕是多著呢?”
軍師一愣,暗道有意思。如今這年月,多是投筆從戎的多,反著來的卻寥寥無幾。當年他這麼來了一次,還有許多人質疑呢?這小子不錯,有魄力,跟自己一個脾性!隻是心內有些疑惑:早聽聞元帥這小兒子是個扶不起來的,今日一見,倒也全非如此;這情況,元帥是想讓自己平日教導一二吧!
他本就是韓家舊屬,教導韓睿也在情理之中,何況還是這麼一個合胃口的?當下便道:“侯爺不嫌我見識淺薄,隨時恭候。”
“就有勞軍師了。”韓睿笑著舉杯。
軍營裏一向隨性,也沒那多規矩,飯桌上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談笑風生。剛剛提及的芬府之役便成了討論的焦點,那一戰精彩卻也慘烈。彼時韓擒虎率大軍攻打姚國的一個重要城池,令當時還是一個謀士的軍師留守。不想晏國突然偷襲後方,軍師巧布疑兵,誘使敵人做出錯誤的判斷,又佯作潰逃,撤出守軍,利用地形誘使設下埋伏,一步步誘敵深入。敵人隻當他膽怯,不想一係列不動作之後,竟是風雲大動、雷霆大作!
饒是如此,那次取得的巨大勝利也是靠將士們的犧牲換來的。五千將士,最後隻剩兩千不到。
敵方,就更不用說了。
此戰發生在二十年前,那是韓睿還沒出生呢?軍師問韓睿:“這事誰告訴你的?”
“我自己打聽的!”韓睿笑道。
軍師忍不住歎了句:“孺子可教也!”
幾人吃飽喝足,散了之後,梁馨雅便告訴韓睿給他準備了營帳,就挨著帥帳,來往也方便。韓睿倒沒覺得有什麼,營帳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反正他可以在薑瑾瑜那窩著。當然有一個自己窩,也更方便些。薑瑾瑜可不這麼想,兩年多沒見了,這還沒來得及親熱,就被分開,別提多怨念了。
對韓擒虎夫婦,薑瑾瑜有著發自內心的敬重。具體表現在他們做出的決定,如非必要,他一般不會置喙。他抬頭看了韓睿好幾次,對方都在親熱的跟母親說話,似乎都沒有安慰他的意思。
薑瑾瑜失落的回到自己的營帳,拿起兵書翻看,卻一個字都看不進眼裏。這與他平日很不同,他看兵書向來是津津有味到廢寢忘食的地步的。可今日,每一個字符似乎都成了他煩躁的來源,索性把書一扔,歪在床上。要是讓他的親兵看到估計會驚訝一番。因為他們這位年紀不大的皇子兼將軍看完兵書從來都放的整整齊齊的。這種情況,兩年來,還是第一次。
一聲沉悶的撞擊床板的聲音傳來,薑瑾瑜猛地坐起,煩躁的一把扯掉床帳,抓起一柄寶劍就衝了出去。
親兵忙問:“殿下,您去哪?”
“不許跟著!”薑瑾瑜吼完,便狂奔至校場。揮劍大砍一陣,累得筋疲力盡才消停下來,癱坐在地上。
“睿兒,睿兒……”他無意的叫著,不禁又想起前段時間那個夢。
夢裏的韓睿比如今見到的還要稚嫩很多,是兩年前的韓睿。他夢到他抱著韓睿,做了……那種事。軍營裏多是男子,久別家鄉,久別妻子,很多時候都是命懸一線,說起葷段子來很露骨,他無意中就聽到不少。真正觸發他*萌芽的還是一個多月前。那時他剛帶兵攻下一個城池,進府衙搜查的時候偶然看到一個小冊子,第一眼他就明白那是——春宮圖。
以前都是隻聞其名未見期麵,好奇之下,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然後當天夜裏就做了那個夢,他興奮又有些惶恐。倒不是礙於道德禮法,那些他從未放在眼裏,可是,他怕韓睿會不理他。
從那天以後,他越發控製不住自己,總是想兩年的時間韓睿會變成什麼樣子,會不會對自己疏遠。牽掛了一個多月,那天看到韓睿,他興奮地咬破了嘴唇,好幾天都不敢吃辛辣或刺激的東西。
韓睿比兩年前更俊朗、更精致了,而且對自己也並未疏遠。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他的腿肚子都是抖得,因為興奮和激動。他知道得控製自己,不能讓韓睿發現什麼異樣,可是如此強烈的波動,他自己都無法自控。
那種靈魂顫動的感覺似乎還在,可是今日的床上卻隻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