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帶兵?”韓擒虎板著臉,盯著小兒子,有些嚴肅的問:“為什麼?”

這一點,他想不通。韓家傳世百年,一直是武將世家。韓家人哪個不是向往著金戈鐵馬、安邦定國,怎麼這小子如此,另類!

韓睿被盯的心虛,討好的笑:“父王,您看,我哥都那麼能幹了,這事交給他多好,薑瑾瑜也行啊,你不說他們都是帥才?至於我……”說著這他嘿嘿兩聲,扯扯自家老爹的袖子,“我哪有那本事,不被人指著鼻子叫紈絝子弟就不錯了!再說,父王,您知道我貪玩,這勞心又勞力的活兒您就放過我吧!”

韓擒虎哼了一聲。他明白了,說到底這小子就一個字:懶。

“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懶你就直說!”

“還是父王了解我。”韓睿笑,扯著父親的袖子晃,眼睛亮閃閃的。

韓擒虎道:“罷了,你還小,這些以後再說。這兩年就跟著父王,也見識見識。”說到這他頓了頓,有些無奈的寵溺:“咱們韓家世代將門,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不思進取的。”

“父王,我有你說的這麼不堪嗎?”某人不高興了。

“不然呢?”

韓睿一怔:“我又沒說什麼都不做,不帶兵我可以學計謀,將來當軍師。”

韓擒虎摸摸下巴,點頭有聲:“這倒是不錯,我們韓家出了許多名將,謀士還沒有呢?”

“父王放心,韓家人做什麼都是頂天立地,兒子不會辱沒了門楣!”

“好,有誌氣!”

韓睿笑眯眯的抬頭,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母親那,您去說!”

韓擒虎下意識的點頭,突然覺得不對,讓自己去說這件事,怎麼有一種被坑了的感覺。看著跑遠的兒子,他追上去,沒好氣的道:“臭小子,你算計我呢?”

韓睿把鞋子一脫,笑著跑進小河裏,邊道:“父王,謀略可不就是算計?你算計我,我算計你,就看誰水平高,我先練練手,您一定不介意的吧!”

回答他的是一聲大吼:“誰說的,我是你老子!”

二人回到軍營,已是下半晌。一路上引來眾人重重圍觀。一則身為主帥,韓擒虎本就引人注目;二則韓睿到達及在校場露的拿一手早在軍營傳開了,將士們都著急看到底是如何個將門虎子呢。還有一個極為關鍵的原因,那便是——如今這父子倆的形象打扮,太有喜感了!

梁馨雅看到二人便一口怒氣湧上心頭。

“幹嘛去了,兩位?”她抱著胳膊,麵無表情的抬抬下巴,“搞得落湯雞似的!”

“不,不小心掉水裏了!”韓大元帥結結巴巴的道。

“噗……”旁邊守衛的兵士不小心笑出了聲。韓睿也控製不住笑了,被在家母親瞪了一眼,識相的閉嘴。梁馨雅拍拍手,說了聲:“進來!”率先進帳,後麵兩隻乖乖的跟著。梁馨雅二話不說吩咐親兵打水,先讓這父子倆泡個熱水澡,驅驅寒氣。

至於泡好之後,自然避免不了秋後算賬。

這父子倆也不是傻的,磨磨蹭蹭的出來,還不等問,便一一據實交代了。

“你說你,你都多大人了,還是堂堂三軍主帥,你跟兒子鬧什麼,也不怕人取笑!”梁馨雅瞪了韓擒虎一眼,後者縮縮脖子。他這大元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家夫人這責備的小眼神。

韓睿見狀忙湊上去拽拽母親的袖子,轉移話題:“母親,父王還教我練劍呢?”

“練劍練到水裏去了?”

“呃……”韓睿愣了一下,說:“這不是主要的,開始是練劍,後來我就跟父王切磋。不是覺得水裏安全些嗎,摔了也不疼!”梁馨雅這才明白,原來這父子倆到水裏切磋去了,怪不得搞成這樣子。她沒好氣的問:“切磋的如何?”

“我自然不是父王的對手了。”韓睿說的毫無愧色,說到練武之事,他明顯有些興奮,眸子一閃一閃的,語調也歡快了起來:“咱們韓家槍法真是不錯,出神入化,今兒得父王指導,我似乎又有些感悟。”

韓擒虎頗為自得的說:“這套槍法是咱們韓家祖宗留下來,一向所向睥睨,從不外傳。當年你曾祖爺爺被困萬軍之中,便是憑著這一手槍法殺出重圍,還去了對方主將的首級……”

梁馨雅抿著嘴笑,每次提到韓家槍法,韓擒虎都要自我標榜一番。在她看來,這都是次要的,一個人再勇猛,也不可能抵擋得住千軍萬馬。不過,練就一身好功夫也是很有必要的,畢竟戰場上刀槍無眼,多一些自保本事,也便少了一份危險。她靜靜的看著這父子倆,知道韓擒虎說完,才道:“睿兒,你父王說的很有道理。但你記住,無論何時都不要拚蠻力,關鍵時候還得動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