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薑潢寡不敵眾,已成甕中之鱉。

五皇子仍在叫囂著,兵士們手執利刃,一步一步的靠近。薑潢虛弱的倚在牆壁上,目光仍直直的望著韓睿的方向,直到兵士把他拿下。韓睿吐出一口氣,還沒等放鬆下來,一把鋒利的匕首貼在了脖頸上,冰冷的透著寒意。他猛地一怔,眼中滿是詫異,聲音斷斷續續的,似乎有些不相信這是真的。

“四……四兒?”

“是我,對不住了,侯爺!”

“你是薑潢的人?”這句話剛問出口,他便被四兒一把扯住。利刃擦過表皮,帶著尖銳的疼痛,韓睿感覺得到脖子在流血。此時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滿是失望的看了四兒一眼,問:“為什麼,我待你可不薄!”

“一仆不侍二主,怨隻怨三殿下更早有恩於我!隻能對不住您了……”他說到這把眼一橫,厲聲喝道:“都讓開,否則我就取安樂侯性命!”

“嗬,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算我韓睿咎由自取!”韓睿嗤笑一聲。

四兒邊說邊往薑潢那退,眾兵士都不敢有任何行動。畢竟韓睿若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們誰都交不了差。五皇子也不敢說什麼了,方才衝動下的那一舉動,他如今還後悔呢?幸好沒傷了韓睿,否則他這個皇子也休想全身而退。

見此四兒心中更有了底氣,滿天要價起來,不禁要求放了跟薑潢衝殺出來的侍衛,還要了一輛馬車。誰知攜帶人質剛了沒多遠,又衝出來一隊蒙麵黑衣人,衝上來見人就殺,一時亂成了一窩粥。槍劍碰擊隻剩不絕於耳,幾方人馬攪在一處,場麵亂七八糟。

偃旗息鼓之時,薑瑾瑜震驚的發現韓睿的胸口赫然插著一把刀,已然昏迷。

薑瑾瑜目齜俱裂,仰天狂吼一聲,失控般的衝入人群舉著大刀亂揮亂砍,便發了狂似的咆哮著,最後他虛弱的趴在韓睿身上放聲痛苦起來。這時一人從天而降,長衫磊落,白衣勝雪。他一把撈起韓睿,對出離憤怒的薑瑾瑜道:“哭有什麼用,還不找大夫來!”

韓睿再次恢複意識,已是五天之後。

他虛弱的臉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胸口悶悶的疼,剛動了動手指,便看到猛地抬頭,呆呆的看著他,像個傻子。

“你醒了……”薑瑾瑜半晌才反應過來,喜極而泣。

韓睿不客氣的說:“更傻了!”

“什麼?”聲音太小太弱,薑瑾瑜沒聽清,他把耳朵貼韓睿嘴邊,有些急切的說:“要什麼,告訴我!”

“我、說、你、是、傻、子。”韓睿一字一頓,聲音雖然還是小。薑瑾瑜卻聽明白了,他嘿嘿的笑,眼角還掛著淚珠,典型的哭著笑、笑著哭:“太好了,太好了,大夫說你五日內能醒來就沒事了……”他笑著笑著臉上有愁苦起來,垂頭道:“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

這兩人正說話,太妃抹著眼淚匆匆忙忙的進來了。邊走邊責備薑瑾瑜:“不是告訴你睿兒一醒立刻告訴我,你這孩子怎麼自己倒先說上話了!”

接著自然不免一番噓寒問暖,太妃年老,受不得勞累,這些日子為韓睿操碎了心。韓睿不忍,好說歹說勸他休息去了。薑瑾瑜告訴韓睿那天的事很亂,四兒被殺,亂軍屍體都被踩爛了,薑潢伸受重傷,如今已被秘密關押,具體如何處置,還須皇帝親自定奪。

不過誰都知道這個處置絕不會輕了,畢竟韓家鳳凰蛋兒似的小侯爺差點丟了命,不從重處罰如何跟邊關浴血征戰的榮王夫婦交代?

皇帝原想貶薑潢為庶民,終生□□。可一上朝,參奏薑潢中飽私囊,勾結外臣,甚至是謀反叛國的奏折雪片一樣飛來,皇帝不得不令人徹查。這一查還真了不得,竟然多是屬實的,太和帝大怒。可巧此時傳來天牢走水的消息,火勢滿天,人員死傷大半,薑潢臉部燒傷嚴重。太和帝聽說這消息後,眉毛都沒有皺一下,直接賜了一杯毒酒,解決的幹淨利索。

韓睿怎麼也沒想到四兒竟然是薑潢的臥底,重生以來出了薑瑾瑜外他最信任的人。嗬,真是諷刺!認真想起來,此事也並非全無預兆,就說最近被擄這事,四兒就出現的蹊蹺。從密道出來的時候,自己被薑潢控製著,可自己卻是自由的,怎麼就沒想到……唉,也是自己受上輩子的桎梏太深,殊不知……算了,說這麼多也無用。總之,這次教訓他記住了,人心隔肚皮,以後對誰都不能毫無保留。

那日從天而降的男子名黃子清,是韓逸雲的師兄。

他接到韓逸雲的信便往京城趕,沒想到的還是晚了一步,心中倒很是過意不去,積極的給韓睿找名醫,如今這個醫生便是他找的。

經此一事薑瑾瑜有了很大的變化,韓睿覺得他有些神經質起來。把下人們的身世家底查了一遍不說,還可著勁兒的阻止任何人靠近韓睿。好像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有時會坐著發呆,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