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勇經營西域雖然時間很短,但自他出任西域長史,出兵西域,從公元124年到127年間,僅僅用了四年時間就解決了舉朝棘手、公卿無策的北匈奴和天山南北問題,解除了匈奴奴隸主對西域各族人民的殘暴統治和對河西走廊的掠奪,使西域重新回到了祖國的懷抱。這一功勳不僅維護了西域諸國的社會穩定與經濟發展,且加強了西域同祖國內地的聯係與交流,對雙方的共同發展不無裨益。
由於班勇的努力,西域的政治形勢呈現出一片詳和寧靜,這便有力地保障了絲綢之路的安全與穩定。因為北匈奴被班勇驅逐,向西遠去,西域諸國得免奴役,通過河西這條文化長河,與漢地保持著長時期的正常關係。不僅僅西域與漢地的經濟文化交流得以恢複並有所加強,而且東西交通也隨之又恢複了以往的生機。要知道,東西交通在海路交通以前,中亞細亞是最普遍的通道。就是在海路發達之後,如取陸地也必須經過此地。不僅從波斯、阿拉伯、歐洲東來,就是從南方印度來中國,通常也是先北上進入中亞,然後再折向東方。沉寂一時的絲綢古道又煥發出勃勃生機。
通過絲綢之路,大漢與西域之間向東西雙向傳播的,不僅僅有雙方各具特色的文化藝術、音樂舞蹈,還有先進的生產製造技術、精美絕倫的工藝製造品及異方殊物。而且大量的考古發現也證實了昔日絲綢古道的繁盛,如在新疆發現了不少漢代礦冶遺址,而且也發現過大量漢代的絲織品,墓主人身上的衣衾服飾幾乎無一不是絲織品,看來是用內地輸來的絲織衣料在當地裁製的。近代英國考古學家斯坦因在其所著《斯坦因西域考古記》中記述當他打開一處遺址時發現/有花紋的銅鏡,木製兵器模型,家具,寫在木板同紙上的中國之書,最了不起的是眩耀在我眼前的光怪陸離的織物。其中有美麗的彩絹,很美的地氈,同繡品殘片堆絨地氈。此外,還有粗製的毛織物同氈子,西曆紀元前後中國織物之殘遺,其所以引起特別注意,乃是因為這些東西是就在最古的絲道保留至今的。難怪乎有人稱,漢代中國和西北方各國,特別是中亞細亞各國有廣泛的文化聯係,而雙方收獲的累累碩果,正是通過絲綢之路摘取的。
當然,我們並不能把西域與內地及東西方交往的所有積極成果統統歸之於班勇經營西域的結果,然而我們不得不承認,正是這些勇於開辟險地的勇士們憑借著個人的勇氣和智慧,善於把握時機,順應曆史潮流,才使得東漢時期,西域同內地的經濟和文化交流更加密切了,才創造出了如此輝煌的曆史。
班勇在治理西域的同時,還根據個人的經曆,寫出了一部優秀的著作《西域記》,詳細記述了西域各族、各中亞各國的情況,具有很大的價值。為《後漢書·西域傳》所依據,直到今天,仍然是我們研究這一地區的重要曆史文獻。
像班勇這樣一個人才,僅用短短四年時間,就把一個亂糟糟的西域完全平定,最後竟遭此奇冤,足見皇帝的昏庸。後來的朝臣一味妥協,經營西域的官吏,也都是些外行。隨著漢朝國勢的衰微,更加無暇顧及西域,於是西域諸國紛紛獨立,班氏父子兩代英豪所慘淡經營的大業,就此凋零。不過,他們在開辟西域、溝通東西交流上所作的貢獻,卻會永垂青史。他們的雄才大略及獻身精神,他們善於團結部下及各民族的作風及英勇善戰的業績,也值得後人永遠稱頌。
事實證明,用夷攻夷,原為攘夷之上策,然其經營者須能在各蠻夷間維持微妙的實力平衡,而不能讓任何一方坐大,故必才如馬援、班超之輩,方足收功,否則平虜不足,啟釁有餘。如東漢對於西羌與西域之處置,皆人走茶涼、人亡政息,便足可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