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位著名的教育家、思想家,韓愈從來都是不間斷和不遺餘力地去推進師道觀在年輕一代的影響,即使是在政務比較繁忙的時候。
韓愈時任河南令的時候,期間不足一年,政務繁劇,除了與不法軍人鬥爭外,他還盡到了一個縣令分內的職責,仍然以興教育、整頓風俗為主。
元和五年(810)秋,韓愈主持了河南府的府試,親自依府試題目《精衛銜石填海》作了一首詩,並設宴招待了全體將要赴京考試的進士們,其中就有後來取得很大成就的李賀。還有楊之罘,是長安人,慕韓愈名來河南。韓愈覺得他“文字得我驚”,是可造就之才,“館置使讀書”。但之罘不久思歸,放棄學習,令韓愈不勝惋惜,作《招楊之罘》,招他再來。又有呂炅,拋家棄妻,入王屋山學道,使韓愈氣憤之極,“非癡非狂誰氏子?去入王屋稱道士。白頭老母遮門啼,挽斷衫袖留不止。翠眉新婦年二十,載送還家哭穿市……神仙雖然有傳說,知者盡知其妄矣。聖君賢相安可欺,幹死窮山竟何俟?嗚呼餘心誠豈弟,願往教誨究終始。罰一勸百政之經,不從而誅未晚耳。誰其友親能哀憐,寫吾此詩持送似?”像這樣的年輕人,不予教誨是放棄長者的責任。韓愈以和悅“豈弟君子”之態勸其歸來,若不歸,則“不從而誅”。程學恂《韓詩臆說》曰:“此作一段告條可耳。”誠然如此,韓愈就是有意著其親友,將此詩持入山中,告知這一癡狂的青年。數月後,率炅出山,立即被河南少尹強行送回家中。韓愈詩友盧仝曾與鄰家惡少發生糾葛,惡少登危牆下窺盧仝內室,並揚言與盧仝家有婚媾關係,以欺詐官府,其妹驚恐不能安。韓愈作為一縣之長,立即捕捉惡少,予以嚴懲,保護了盧仝全家的安全。
遇到一些不講道理、沒有仁義的青年人,韓愈不能視而不見、坐視不理,他往往要通過努力改變那些人的思想行為,讓他們知道什麼是仁義道德,什麼是生活的最重要的事情,而不是虛度年華,混沌一生,像上麵那個例子中的癡狂青年,如果沒有韓愈的幫助和教誨,很有可能成為一個不仁不義的人。
從韓愈一貫的思想看,他是用儒家的仁義之道修己治人的。正如他在《重答張籍書》裏講的,“己之道,乃夫子、孟軻、揚雄所傳之道也。”《原道》裏講的,“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這是他論師道的中心議題。
在教育青年上,韓愈始終一馬當先,以身作則,率先垂範,把教育青年人當作自己的責任,因為青年人是國家的希望與未來。韓愈之所以對青年人特別盡心,是懷著對複興國家的一種特別的責任感與使命感來做的。
韓愈在《爭臣論》裏表示:“得其道,不敢獨善其身,而必以兼濟天下也,孜孜矻矻,死而後已。”這思想比孟子講的“古之人,得誌,澤加於民;不得誌,修身見於世。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用世思想更強了。韓愈的一生教育的活動,都是在這一思想支配下積極用世的。也正是這一思想的支配下,他不僅重視自己的修身,而且特別重視傳道,特別是對青年人傳道。這可以看出韓愈的甘為人梯的教育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