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主張教育給人以知識。《師說》裏,他給師下了定義:“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還提醒人們必須求師解惑:“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這是韓愈幼年從師,長又為師的實踐經驗總結。因為人生下來不是什麼都懂得的,不懂就要學,就要向有學問、有知識的人求教,就要受教育。隻有這樣,人才能由不懂到懂,由知之較少到知之較多,成為有知識、有才藝的人。這個主張是科學的教育觀,也是我國古代傳統教育思想的總結。
孔子是我國最早的偉大教育家,他不但孜孜不倦地向別人學習,也誨人不倦地教育學生。孔子之所以能成為我國春秋戰國之交的集學問之大成者,就在於他多方求教於比自己有特長的人。他之所以能成為偉大的教育家,則在於他把自己廣博的知識教給他的學生,培養出許多學識豐富、才藝出群的人才。韓愈亦然。他在《師說》裏肯定時人“愛其子,擇師而教之”,批評了一些青少年:“於其身也,則恥師焉,惑矣!”指出:“彼童子之師,授之書而習其句讀者,非吾所謂傳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讀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師焉,或不焉,小學而大遺,吾未見其明也。”對啟蒙童子,韓愈是主張習其句讀的,讀不懂書,就難以深入學習,是從開發人的智慧才能上講的。故他說當時自稱為“君子”的人,因為惑而不從師,或恥於為師,反而不如巫醫、樂師、百工。韓愈深有所感地說,“巫醫、樂師、百工之人”,不恥相師。“君子不齒,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歟!”韓愈所反對的句讀,是指科舉考試科目中的帖經和研究經典時隻穿鑿字句不究真義而言。他認為那種死記硬背的東西,隻是童子初級階段的學習內容。科舉考這些東西,豈不是很庸俗嗎?
總之,韓愈在闡述教師的任務、教師的標準及師生關係的問題中,看到了道與師、道與業、師與生之間的既矛盾又統一的關係,包含了樸素辯證法的因素。他提出了教師既應忠於理想、傳播真理,又要學有專長、認真授業。他暗示了教師既要起主導作用,又要重視教學相長、能者為師。這些卓越的見解,不但大大豐富了我國古代的教育理論,更好地發揚了中國的傳統文化,而且對我們今天正確理解教師的職責,正確處理政治與業務、德育與智育、教書與育人、教師與學生之間的關係,也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與啟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