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說“六經注我”是“活讀書”的典範,這深刻地說明了讀書的最高境界是“借他山之石”來達到攻玉的目的。韓愈就是如此,並且能夠活學活用,用到極至。
古代曆史上,屈原、司馬遷、李白、杜甫等人也都非常善於借鑒古代的文學傳統來進行創造性的寫作。如司馬遷創作《史記》,就是繼承了楚文化的浪漫精神。司馬遷尚奇,繼承了《離騷》浪漫主義的精神。屈原好奇,在《離騷》中有著充分的表現。司馬遷在忠於史實的前提下,描寫“奇偉倜儻”之人的奇行、奇言、奇策、奇計、奇偉功業或奇偉德行。例如,寫項羽,他是一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奇人,身長八尺,力能扛鼎,長有重瞳子;他有奇行,巨鹿之戰驚天動地,鴻門宴上仁如婦人,垓下之圍別姬悲歌,烏江自刎以頭贈人。寫荊軻,易水送別風雲變色,秦廷行刺鬼泣神驚。寫範睢入秦,孫臏走齊,吳起幹將,越王勾踐臥薪,無不充滿傳奇色彩。總之,司馬遷好奇,是“傳畸人於天下”,與屈原的《離騷》的“奇”所展示的浪漫精神在本質上是一致的。
再如屈原。屈原的詩歌是深刻植根於他那個時代諸子百家散文的文化基礎之上,他與所處時代的文化之間好比魚水的關係,並非橫空出世。屈原能成為澤被後世的一代大家,是他善於吸收他那個時代一切優秀文化成果的結果。屈原的詩歌創作,是春秋戰國時期的文化產物,他在詩歌創作中的大膽想象與絕妙幻想,與當時的諸子爭鳴的文化思潮所帶來的散文的興起及遊說風氣中的雄辯說理氣勢森然等文化現象有著密切的關係。屈原的詩歌,或引述神話、寓言、曆史故事,以闡述其主張,極富文采,同時也具有說理透徹的恢弘氣勢。可謂說理與浪漫相結合的光輝篇章,可以說是這一特定曆史文化環境下的產物。離開了這一環境,屈原的詩歌或許就會失去很多風采。
古人雲:“聚古今之議論,以生我之議論;取天下之聰明,以生我之聰明。”大意是說,要想有超越眾人的學識,必須要善於學習和借鑒古今。“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說明了這個道理。取人之長,補己之短,集思廣益,才能超越別人。
在與世界的交流中,外國文化對本土文化的衝擊是必然的,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民族都要麵臨同樣的問題。頻繁的文化交流使“洋為中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變為可能。國外好的東西可以借鑒,但要棄其皮毛,掘其精髓,真正把國外的先進理念、文化、科技引入到中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