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的大宅其實並不大得很誇張,莫於川的父親似乎一直不喜歡鋪張的排場,吃穿用度都會選擇較為內斂的奢華,別墅也沒有太大。
一路從小車庫繞到房門口,終於帶了點亮光,喻紀生手裏還抱著車裏麵的那顆軟綿綿的蓬鬆抱枕,神色雖然還是無波瀾,但微眯的眼睛就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可他心情好,就更加對比了身邊那人有多麼鬱卒。
金毛帶著喻紀生進門的時候實在是不清不願,走一步肚子就會隱隱作痛,眉毛也懊惱地擰在一起。
傭人打開門,兩人進了玄關,客廳裏的吊燈大亮。
喻紀生看了眼身邊一臉苦悶的金毛,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你是不是有一個哥哥跟你長得很像?”
“哈?”金毛莫名地白他一眼,“我隻有一個弟弟,人家都說我們不是一個媽生的。”
人家都說世界上跟自己相同的臉有三張,不過小範圍地一次性碰到兩張,也太神奇了些……喻紀生略略驚訝了一下,隨即把這念頭拋到腦後。
反正不關他的事,而那個醉鬼也再沒出現在自己麵前,說那些胡言亂語。
餘光掃到金毛的臉色有些發青,手掌也不住地捂住腹部,他皺了皺眉,“你肚子怎麼了?”
……
被你踩的!
金毛抽搐了唇角,左右看看傭人還在身邊,當然沒臉說自己被一個瘦竹竿摔在地上的事,別扭地哼了一聲,“沒事,撞了一下……喂喂喂,你幹啥?”
衣襟被突然掀起,即使開了空調,空擋的大廳溫度還是稍低,金毛的腹部立刻冷得收緊,露出緊實的肌肉,以及一塊淤青。
大庭廣眾被掀了衣服,金毛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隻是在那人伶俐的目光凝視下,竟然不由地覺得臉有些發熱,急忙把臉扭向一邊,粗聲道,“你……你看什麼?”
喻紀生認真地看了一會,然後發表了結論,“是被揍了吧?真慘。”
就知道這家夥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金毛覺得自從遇到這家夥之後,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就在不停地強大再強大,於是幹脆轉過臉,厚著臉皮被他看,“你以為是誰揍的?”
喻紀生看都不看他一眼,伸手指在那上麵狠狠戳了一下,淡定地道,“我啊。”
“……”
“我是喝醉酒,又不是失憶。”
“……”
金毛再次把臉扭了過去,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撲上去咬死他。
兩人還在玄關豪邁地保持著掀衣服裸|聊的狀態,突然就聽沙發那邊有道詫異的嗓音“啊”了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嗯,聲音很耳熟,是個女的。
金毛怔了怔,更詫異地問了回去,“你怎麼在來了?”
來人當然是他那個經管院係花的女朋友,聞言立刻微紅了臉,“不是你說今晚讓我來你家的嗎?”
有這回事?
金毛歪頭想了半天,才記起自己大概是在早晨沒睡醒、女友又自動索吻的情況下,拍拍她的臉蛋,隨口說了一句,“想要晚上來我家拿。”
係花不高興地看著還掀著自家男友衣襟的眼鏡男,生氣地對金毛道,“你到底在幹什麼啊?”
“沒什麼啊。”
金毛覺得自家女友那好像抓奸一樣的眼神真是有病,倆男人能幹什麼?
“算了……”係花哼了一聲,走上前來用白皙的小手啪地拍掉眼鏡男的“鹹豬手”,抓了金毛就往樓上的房間走去,“你今天回來得真晚,老實交代,是不是中文係有漂亮女生?”
金毛被拽得莫名其妙,“我靠你輕點,喂喂你著什麼急……”
喻紀生默默地看著那女人火一樣熱情地把金毛抓進了臥室裏,無語搖頭,轉臉對尷尬的傭人笑笑,“能替我準備一間客房嗎?”
不知是因為換了陌生的床鋪,還是因為之前在車上睡得太沉,總之喻紀生那一晚幾乎沒有睡著。
而在這個城市的另一個角落,還有個人因為心髒裏莫名的慌亂而久久不能入睡。
莫於川背對著林越翻過來覆過去,抬頭透過房間的窗子看外麵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