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於川最近心裏總是咯噔咯噔直跳，慌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不安。
最明顯的表現就在於，他幾乎每隔三分鍾就要去翻一次日曆。
自己遇到喻紀生是在一周之後，這應該沒錯的……他煩躁地拿起桌子上林越的香煙點上，皺著眉一邊抽一邊再次看向日曆。
一周以後。
下午四點，十年前的他會與女朋友分手，然後被對方尖銳的指甲撓得滿臉開花。
十五分鍾之後，十年前的他會帶著傷去體育課，緊接著聽到隔壁女生更衣室大喊有變態，然後他很蛋疼地追了出去。
十七分鍾之後，蛋疼的他被那家夥當成了變態，一個回旋踢踹倒在地，追加兩記老拳。
十八分鍾之後，他很丟臉地被湊到暈倒——
倒在暴力帥哥的懷裏。
莫於川一邊回憶一邊抽搐了唇角，到底是為什麼喜歡上他的啊？
難道自己是那種大M體質？
……
對了，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跟女朋友分手來著？
林越在一旁端著咖啡悠閑地看著電腦屏幕裏紅紅綠綠的線條，突然轉過頭來問，“喂，快跌破1900點了，這隻股要不要拋掉？”
莫於川湊過去看了一眼，淡淡道，“留著，再觀望兩天。”
聽話地把大盤界麵關掉，林越若有所思地盯著這人，饒有興致地問，“我說，你的預感真的很準，有什麼□□嗎？”
莫於川並沒有注意林越審視的目光，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並沒有直接答複他的問題，隻是笑笑，“有錢賺就好。”
林越挑挑眉，不置可否。
這些天兩人湊在一起都是在研究股市。
這個自稱莫語的老師在發現自己對股市的興趣之後，立刻很認真地提出了建議，分析得竟然頭頭是道，比自己這個專攻金融的半職業人士預測得更加精準透徹，著實為他賺了一大筆錢。
為了感謝他的幫忙，林越也提出過要分他三成，沒想到對方倒是很有意思，拒絕拿錢，反倒是要求用自己的名義繼續收購，利潤分給自己三成。
不想用自己的名字？
這真是奇怪了。
林越在心底哼笑一聲，他去學校裏查過了，根本就沒有一個叫做莫語的老師，反倒是莫家當家、莫於川父親——莫敬之，的的確確有一個出走多年的弟弟叫莫語。
據說他年紀不大，因為是庶出的孩子，遺產都沒得過一分，自然也沒人去找他。
但是先不論這人身上的貓膩，就像他說的，有錢賺就好。
林越自然不會跟錢過不去……暫時。
莫於川邊抽煙邊苦苦思索著十年前的股市行情，有幾隻股票漲得是非常好的，但總體而言，那一年是普遍股市看漲，說穿了，隻要不是太冷門的垃圾股，買哪一隻都可能小賺一筆。
林越家底不薄，雖然作為一個大學講師來說是沒多少賺頭，但他大哥倒是有些能耐，連帶著給自家弟弟的開銷也不少。
相比人家兩兄弟的兄友弟恭和和美美，自己那點家醜就有些不夠看了。
莫於川撇撇嘴，將煙蒂在水晶煙灰缸裏狠狠撚熄，突然道，“林越，你認識□□的嗎？”
“□□？”林越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這些天兩人即使沒有溝通，但彼此也早已知根知底，於是笑著道，“那不滿大街都是，電線杆上還有小廣告呢。”
莫於川沒有笑，再次點燃一支煙，淡淡地道，“我要真的。”
“……”
林越怔了怔，脫口問，“多真？”
莫於川修長的指節夾著煙，沉沉地笑起來，“你是要看我有多真，還是錢有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