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再刁鑽又如何?我們隻需發揮所學,自當問心無愧。” 一位身材魁梧的考生高聲說道,他聲音洪亮,帶著一股豪邁之氣,隻是緊握的拳頭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隨著太陽漸漸升高,貢院大門緩緩打開,發出沉悶的聲響。考生們瞬間安靜下來,排著隊依次進入。大門內是長長的甬道,兩側是一間間狹小的號房,宛如一個個禁錮自由的牢籠。
進入號房後,一位考生看著簡陋的桌椅,不禁在心中暗自歎息。“這一方天地,便是我們今日的戰場,不知能否殺出重圍。” 他暗自思忖,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大人放心,我們定當恪盡職守。” 一位監考官恭敬地回應道。
在號房內,考生們開始磨墨、鋪紙,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考題。有的考生閉目沉思,在心中默默回憶經典篇章;有的考生則緊張地咬著嘴唇,手中的筆微微顫抖。
“鐺 ——” 一聲鑼響,考題終於發放下來。考生們看著手中的題目,有的麵露驚喜,有的則眉頭緊鎖。
“此題目看似簡單,實則暗藏玄機啊。” 盛國元小聲嘀咕著,手中的筆懸在半空,遲遲未落下。
“莫要多想,按自己的思路來。” 旁邊號房的蕭頂輕聲鼓勵道,說著便奮筆疾書起來,額頭的青筋因緊張和專注而微微凸起。
白駒過隙,考生們已經考了八天,今日是第九天,也是最後一天。今日的試題是《論為學之道》,蕭頂成竹在胸,下筆如有神:“古之學者,以勤為徑,以苦作舟,求知識之真諦,探智慧之淵源。為學,乃人生之要事,關乎個人之成長、家國之興衰。學之始,在於立誌。誌如燈塔,於茫茫學海之中指引方向。若無堅定之誌,則易為外物所惑,半途而廢。如匡衡鑿壁偷光,車胤囊螢夜讀,皆因有向學之誌,方得克服萬難。”……
會試結束的鍾聲敲響,那沉悶的聲響在貢院上空回蕩,宛如命運之神敲響了審判之槌。考生們從號房中魚貫而出,神色各異,或如釋重負,或垂頭喪氣,或麵色凝重,每個人的臉上都刻著這場漫長而殘酷考試留下的痕跡。
陽光灑在貢院的青石路上,卻無法驅散那彌漫在空氣中的複雜情緒。一位身著淡藍色長衫的年輕考生,腳步略顯虛浮地走著,他眼神中透著一絲茫然。“終於結束了,可我的心為何如此空落?” 他喃喃自語,手中的筆袋被他攥得變了形。
“兄台,莫要如此。你我已盡全力,結果如何,就看天意了。” 旁邊一位稍年長些的考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這位年長考生臉上雖有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豁達,隻是微微顫抖的嘴唇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是啊,隻是這多年的苦讀,若就此付諸東流……” 年輕考生眼中泛起淚花,聲音也有些哽咽。他想起了寒夜中那盞孤燈,無數個日夜埋頭書卷,為的就是今日能在會試中脫穎而出,可如今,他對結果毫無把握,這種不確定感幾乎要將他吞噬。
在貢院大門外,早已聚集了不少等待考生的家人和仆從。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在人群中焦急地張望著,當他看到自己的孫子走出來時,趕忙迎了上去。“孫兒,考得如何?” 老者的聲音帶著一絲期待與擔憂。
年輕考生看著祖父那滿是皺紋的臉和關切的眼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祖父,孫兒已盡力,隻是試題艱難,孫兒…… 孫兒也不知結果。” 老者微微點頭,眼中滿是慈愛:“盡力便好,無論如何,你都是祖父的驕傲。” 祖孫二人相擁,周圍的人見狀,也不禁動容。
不遠處,關知遠、盛國元和幾位考生圍在一起討論試題。“那道策論題,我本以為該從民生入手,可寫著寫著,又覺得從吏治方麵論述更合適,也不知是否偏題了。” 一位麵容消瘦的考生皺著眉頭說道。
“我與你不同,我從教化之責來寫,隻是時間緊迫,也不知是否闡述清楚了。” 另一位考生接口道,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揉著太陽穴,一臉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