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誌簡介(1 / 3)

簡介

《三國誌》,六十五卷,包括《魏書》三十卷,《蜀書》十五卷,《吳書》二十卷,主要記載魏、蜀、吳三國鼎立時期的曆史。位列中國古代二十四史,與史記(漢·司馬遷)、漢書(漢·班固)、後漢書(範曄、司馬彪)並稱前四史。

作者介紹

陳壽(公元233297年),字承祚,西晉巴西安漢(今四川南充北)人。他少好學,就有誌於史學事業,對於《尚書》、《春秋》、《史記》、《漢書》等史書進行過深入的研究。師事同郡學者譙周,在蜀漢時任觀閣令史。當時,宦官黃皓專權,大臣都曲意附從。陳壽因為不肯屈從黃皓,所以屢遭遣黜。入晉以後,曆任著作郎、治書待禦史等職。280年,晉滅東吳,結束了分裂局麵。陳壽當時四十八歲,開始撰寫《三國誌》。陳壽寫《三國誌》以前,已出現一些有關魏、吳的史作,如王沈(?266年)的《魏書》,魚豢的《魏略》,韋昭的《吳書》等。《三國誌》中的《魏書》、《吳書》,主要取材於這些史書。蜀政權沒有設置史官,無專人負責搜集材料,編寫蜀史。《蜀書》的材料是由陳壽采集和編次的。陳壽寫書的時代靠近三國,可資利用的他人成果並不多,加上他是私人著述,沒有條件獲得大量的文獻檔案。我們閱讀《三國誌》時,就會發現陳壽有史料不足的困難,內容顯得不夠充實。陳壽沒有編寫誌,了解三國時代的典章製度,隻好借助於《晉書》。陳壽還著有《益部耆舊傳》、《古國誌》等書,整理編輯過《諸葛亮集》,可惜這些書後來都亡佚了。

《三國誌》特點與質疑

《三國誌》善於敘事,文筆簡潔,剪裁得當,當時就受到讚許。與陳壽同時的夏侯湛寫作《魏書》,看到《三國誌》,認為沒有另寫新史的必要,就毀棄了自己的著作。後人更是推崇備至,認為在記載三國曆史的史書中,獨有陳書可以同《史記》、《漢書》相媲美。因此,其他各家的三國史相繼泯滅無聞,隻有《三國誌》一直流傳到現在。南朝人劉勰在《文心雕龍·史傳》篇中講:“魏代三雄,記傳互出,《陽秋》、《魏略》之屬,《江表》、《吳錄》之類,或激抗難征,或疏闊寡要。唯陳壽《三誌》,文質辨洽,荀(勖)、張(華)比之(司馬)遷、(班)固,非妄譽也。”這就是說,那些同類史書不是立論偏激,根據不足;就是文筆疏闊,不得要領。隻有陳壽的作品達到了內容與文字表述的統一。

陳壽畢竟是晉臣,晉是承魏而有天下的。所以,《三國誌》便尊魏為正統。在《魏書》中為曹操寫了本紀,而《蜀書》和《吳書》則隻有傳,沒有紀。記劉備則為《先主傳》,記孫權則稱《吳主傳》。這是編史書為政治服務的一個例子,也是《三國誌》的一個特點。

陳壽雖然名義上尊魏為正統,實際上卻是以魏、蜀、吳三國各自成書,如實地記錄了三國鼎立的局勢,表明了它們各自為政,互不統屬,地位是相同的。就記事的方法來說,《先主傳》和《吳主傳》,也都是年經事緯,與本紀完全相同,隻是不稱紀而已。陳壽這樣處理,是附合當時實際情況的,這足見他的卓識和創見。《三國誌》總起來說記事比較簡略,這可能與史料的多少有關。陳壽是三國時人,蜀國滅亡時三十一歲。他所修的《三國誌》在當時屬於現代史,很多事是他親身經曆、耳聞目見的,比較真切,按說是有條件搜集史料的。但因為時代近,有許多史料還沒有披露出來;同時,因為恩怨還沒有消除,褒貶很難公允,也給材料的選用和修史帶來了一定的困難。

從魏、蜀、吳三書比較來看,《蜀書》僅得十五卷,較魏、吳兩書更簡。這大概是魏、吳兩國的史料多於蜀的原故。陳壽寫《三國誌》時,魏國已有王沈的《魏書》,吳國也有韋昭的《吳書》可作參考,這給陳壽搜集史料提供了極大方便。而蜀漢既沒有史官,也沒有現成的史書可借鑒,搜集史料就非常困難。陳壽費了很大氣力,連一些零篇殘文也注意搜尋,《蜀書》才僅得十五卷之數。《蜀書》中的許多重要人物的事跡,記載都十分簡略,可見蜀漢的史料是相當缺乏的。另外,因為政治上的原因,陳壽也可能舍棄了一些材料,如牽涉到司馬懿的一些不光彩的事,不便寫,隻好舍棄了。

《三國誌》取材精審。裴鬆之《三國誌注》記漢魏交替之際的表奏冊詔有20篇之多,陳壽在《三國誌·文帝紀》中,隻用一篇173字的冊命就把這件大事寫出來。對孫策之死,舍棄《搜神記》等書上的妄誕傳說,隻記孫策為許貢的刺客所擊殺。這些都反映了他對史實認真考訂,慎重選擇的態度。

《三國誌》行文簡明、幹淨。它常用簡潔的筆墨,寫出傳神的人物。《先主傳》記曹操與劉備論英雄,當曹操說出:“今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數也”之時,“先主方食,失匕箸”的記載,使劉備韜晦的心情,躍然紙上。

《周瑜魯肅呂蒙傳》記載的曹操聽到劉備占據了荊州之時,“方作書,落筆於地”的情態,生動烘托出劉備在曹操心目中和當時局勢中的地位。書中寫名士的風雅、謀士的方略、武將的威猛,大多著墨不多,卻栩栩如生。

陳壽在書中表現出品題人物的興趣。他說劉備是英雄,曹操是人傑,孫策、孫權是英傑,諸葛亮、周瑜、魯肅是奇才,龐統是高俊,程昱、郭嘉、董昭是奇士,董和、劉巴是令士,和洽、常林是美士,徐邈、胡質是彥士,王粲、秦宓是才士,關羽、張飛、程普,黃蓋是虎臣,陳震、董允、薛綜是良臣,張遼、樂進是良將,這都反映了當時的時代風氣。

陳壽所著的《三國誌》,與前三史一樣,也是私人修史。他死後,尚書郎範頵上表說:“陳壽作《三國誌》,辭多勸誡,朋乎得失,有益風化,雖文豔不若相如,而質直過之,願垂采錄。”由此可見,《三國誌》書成之後,就受到了當時人們的好評。陳壽敘事簡略,三書很少重複,記事翔實。在材料的取舍上也十分嚴慎,為曆代史學家所重視。史學界把《史記》、《漢書》、《後漢書》和《三國誌》合稱前四史,視為紀傳體史學名著。

陳壽還能在敘事中做到隱諱而不失實錄,揚善而不隱蔽缺點。陳壽所處時代,各種政治關係複雜,曆史與現實問題糾纏在一起,陳壽在用曲折方式反映曆史真實方麵下了很大功夫。《三國誌》對漢魏關係有所隱諱,但措詞微而不誣,並於別處透露出來一些真實情況。如建安元年(196年)漢獻帝遷都許昌,本是曹操企圖挾天子以令諸侯之舉。陳壽在這裏不用明文寫曹操的政治企圖,這是隱諱。但寫遷都而不稱天子,卻說董昭等勸太祖都許,這就是微詞了。另外,他在《荀彧傳》、《董昭傳》和《周瑜魯肅呂蒙傳·評》中都揭露了當時的真實情況。陳壽對蜀漢雖懷故國之情,卻不隱諱劉備、諸葛亮的過失,記下了劉備以私怨殺張裕和諸葛亮錯用馬謖等事。這也是良史之才的一個表現。

但是,唐朝房玄齡等奉詔撰寫的《晉書·陳壽傳》,在承認陳壽“善敘事,有良史之才”的同時,又認為陳壽因為私仇而在書中有所表現。說“丁儀、丁廙有盛名於魏,壽謂其子曰:可覓千斛米見與,當為尊公作佳傳。丁不與之,竟不為立傳。壽父為馬謖參軍,謖為諸葛亮所誅,壽父亦坐被髡,諸葛瞻又輕壽。壽為亮立傳,謂亮將略非長,無應敵之才;言瞻惟工書,名過其實。議者以此少之。”

《晉書·陳壽傳》關於陳壽索米的這條史料,隻有少數幾位史學家如北周的柳虯、唐朝的劉知幾等相信,而多數的史學家則認為這條史料不合事實,是假的。清朝的潘眉在《三國誌考證》中指出:“丁儀、丁廙,官不過右刺奸掾及黃門侍郎,外無摧鋒接刃之功,內無升堂廟勝之效,黨於陳思王,冀搖塚嗣,啟釁骨肉,事既不成,刑戮隨之,斯實魏朝罪人,不得立傳明矣。《晉書》謂索米不得不為立傳,此最無識之言。”趙翼在《廿二史劄記》中也指出:《晉書》謂“壽父為馬謖參軍,謖為諸葛亮所誅,壽父被髡,故壽為《亮傳》,謂將略非所長。此真無識之論也。亮之不可及處,原不必以用兵見長。觀壽校訂《諸葛集》,表言亮科教嚴明,賞罰必信,無惡不懲,無善不顯,至於吏不容奸,人懷自勵。至今梁、益之民,雖《甘棠》之詠召公,鄭人之歌子產,無以過也。又《亮傳》後評曰:亮之為治也,開誠心,布公道,善無微而不賞,惡無纖而不貶。終於邦域之內,鹹畏而愛之,刑政雖峻而無惡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勸戒明也。其頌孔明可謂獨見其大矣。”由此可見,《晉書》貶陳壽之說,實為不實之詞,不可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