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摩訶說到此處,微微一頓,又道:“如今之勢,不可不戰,但又不可大戰,否則局勢糜爛,天下不安。既如此,陰後何不與蕭某就在這九江之上,群雄圍觀下,來上一場公公正正的對決?”
不待陰後回複,他又回向碼頭上宋師道、李世民諸人,道:“如此諸位兄弟何不給蕭某做個見證?這將會是數十年來江湖上前所未有的盛事哩!”
李世民撫掌大笑,道:“蕭兄所言極是,之可恨世民沒有蕭兄這樣的蓋世武功!不過能給如斯盛事做個見證,亦是世民求之不來的榮譽。”
蕭摩訶隨即轉向師妃暄,道:“至於妃暄靜齋與陰癸的舊事,與蕭某無關,蕭某亦管不著;但妃暄卻是蕭某的道友,更為了蕭某的私事拔劍相助。如此,今趟妃暄若要與婠婠姑娘決戰,那便隻能公平對決,無論勝敗,皆不可有他人插手,戰罷之後,亦決不能有陰癸高手對妃暄再度出手;若妃暄門派尚有其他安排,那麼此次決戰當行押後。蕭某開出的條件,未知陰後意下如何?”
他朗聲而言,在這秋天大江上來回滾蕩,群雄肅立,一時寂然。
陰後默然良久,道:“如此,就依你所言。”
師妃暄微微頷首,道:“蕭大哥所言極是,若僅限於蕭大哥與陰後的決鬥,也可免去一場橫卷江湖乃至天下蒼生的浩劫。至於妃暄與婠婠師姐的決鬥,有蕭大哥珠玉當前,何不暫且押後?”
對於陰癸派這臭名昭著的老對手,師妃暄本來就有著既定的門派計劃,若是師妃暄此時出戰,難免將計劃都破壞精光。
適才陰癸群魔要對蕭摩訶施行圍攻,師妃暄自然無法坐視;但如今變成與陰後公平決戰,她卻對蕭摩訶有著十分的信心。
是以,她才會在此時此刻又答應一戰押後的提議。
婠婠微微撇嘴,旋即又笑道:“妃暄師姐莫不是怕了,卻用天下蒼生來做借口,師妹真狡猾哩!”
師妃暄淡然一笑,道:“妃暄心如明月,隨便師姐怎麼說吧。”
見這對手的心境之堅簡直超乎想象,婠婠亦頗覺頭痛,唇槍舌劍都是無用,她也唯有撇撇嘴,不再多說。
婠婠忽然轉向陰後,泫然欲泣道:“師尊,婠婠給這位師仙子欺負上門了,請師尊代為做主……”
祝玉妍隻覺好笑,婠婠的做派古靈精怪,簡直與她當年一模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魔女,一時間鬱悶稍卻,撫摸著婠婠的秀發,道:“你要師尊如何做主,隻管道來。”
婠婠挑釁的斜了師妃暄一眼,像是在嘲笑對方孤身一人,道:“既然已有約定,隻能由婠婠對那位春心大動的妃暄仙子出手,那麼師尊何不幫婠婠教訓一下她喜歡的那個男人?今次總不能留下妃暄師妹,將她的情郎留下,亦是一樣哩。”
師妃暄隻是淡然微笑。
所有人一時目光盡聚於蕭摩訶身上。
如今全靠蕭摩訶一人震懾全場,若因後能將蕭摩訶擊敗,那麼前約自然作廢;不憚師妃暄、侯希白非得永遠留下不可,就是在場的二閥之人,不付出點代價,也休想能夠脫身。
陰後啞然失笑,自從邪王人格分裂,她與邪王的高下還真不好說;而眼前的這個後輩足以擊退邪王,自己的乖乖小徒弟仍是叫自己教訓教訓,還真把自己當成了寧道奇一般的高人。
不過陰後足以看出,除開真氣性質與肉身修為極端強悍之外,蕭摩訶的精神境界要比她與邪王這般等級要落後老大一截,甚至不止一個層次。
蕭摩訶的真實修為,還沒有邁入先天中期呢。
適才想必這個小輩能迫退邪王,也是正好攻擊到了邪王精神的破綻吧,可是本後卻沒有他那般無可彌補的破綻,小輩若還要取巧擊敗本後,嗬嗬,那勢必會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陰後隨即又怪異的看向蕭摩訶身畔淡然而立的師妃暄,心中暗暗納罕,難道那個門派的傳人,真會像婠婠說的一樣喜歡上一個男人?
也著實不怪陰後,隻因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就連破碎虛空的級數,也無可避免,何況還是女人的陰後呢。
更何況這秘密還是有關她的宿敵門派;若是那位淡然淩風的仙子真如婠婠所言動了凡心,還為此跟在一個陌生男子身後,那麼整個靜齋的名聲就要臭了。
若要知曉答案,隻需將蕭摩訶擊敗,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陰後抬頭望向蕭摩訶,道:“如此,本後便替婠兒教訓一下蕭先生這位仙子的情郎吧;蕭先生一會萬勿抱怨,皆因這都是受了你身邊那位仙子的牽連。”
陰後清冷的聲音居然帶上了三分俏皮,便好似一個成熟版的婠婠一般,這樣巨大的轉變叫蕭摩訶微微一呆。
忽然,整個天地都好似向陰後坍縮,蕭摩訶遺世獨立的身軀連帶著整個腳下的艨艟都向陰後吸去,甚至就連水麵也上凸幾尺。
談笑之間,陰後已然出手,比起邪王又是一般驚天動地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