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琛(1848-1935年),字伯潛,號弢庵,閩縣(今福州市區)人,清同治七年(1868年)進士。光緒元年(1875年)任翰林侍讀。與學士張佩綸、通政使黃體芳、侍郎寶廷等人合稱“清流四諫”。光緒六年(1880年),由於“清諫”,得到兩宮皇太後賞識,任武英殿提調官。第二年,授翰林院侍講學士,編修《穆宗本紀》。光緒八年(1882年),被授予江西學政之職,重修白鹿洞書院。光緒九年(1883年),法軍進犯越南,陳寶琛與張佩綸力薦唐炯、徐廷旭赴越南抗擊法軍。1885年2月,因唐、徐兵敗受到牽連,降五級任用。此後閑居鄉裏二十多年。自己以“培人才,廣教育”
為目標,曾經建議設立東文學堂、師範學堂、政法學堂、商業學堂等,大力發展民族教育。宣統元年(1909年),奉召入京,宣統三年(1911年)五月,還沒有到任,改派為毓慶宮侍讀。民國十年(1921年),修成《德宗本紀》,被授予“太傅”的頭銜。民國二十一年(1932年),溥儀在日本扶持下成立偽滿洲國,陳寶琛專程赴長春勸阻溥儀,溥儀不聽勸告。陳寶琛無功而返,後來病逝於天津。
出身世代簪纓之家
在福州南台島,生活著一家世家大族,他們就是螺江陳氏。他們的祖上從新寧縣(今長樂縣)鶴上村遷來,經過二百多年的繁衍生息和不懈的努力,家族漸趨興旺、人才輩出,成為當地有名望的家族。到了明嘉靖十七(1538年),陳淮第一個榮登進士榜。從此,陳氏家族以科舉登第之多受到當地人的矚目。
從明嘉靖十七年到清光緒二十四年(1898年)的三百六十年間,陳氏家族中,中進士的共有二十一人之多。清同治、光緒年間,就有十人。陳寶琛是同治七年進士,他的弟弟陳寶瑁和陳寶璐都是光緒十六年(1890年)進士,他的另外三個弟弟也都是舉人出身,加上陳寶琛自己,兄弟六人全都以科舉成名,當時被稱為“六子科甲”,家族聲望顯赫一時,達到鼎盛時期。
陳氏家族不僅六子同登科甲,而且還是連續三代科舉出身。陳寶琛的曾祖父陳若霖為清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進士,祖父陳景亮為清道光二十年(1840年)舉人,父親陳承裘為清鹹豐二年(1852年)進士,世代榮耀,曆久不衰。李鴻章曾在陳氏宗祠楹聯上寫道:“冠蓋今螺渚,詩書古穎川”。
陳寶琛就出生於陳氏家族的鼎盛時期。陳寶琛是陳承裘的長子,所以,他一出生就給陳家帶來莫大的喜悅。
一向不苟言笑的陳承裘此時高興得在屋裏來回走動,府裏上上下下忙忙碌碌,喜氣洋洋。在陳寶琛滿三日的時候,家裏擺宴慶賀。在酒席宴上,陳承裘說:“我的父親科舉有功名,中了舉人。到了我這一代,中了進士,盼望著小兒子能夠爭口氣,一代更比一代強啊。”他的妻子林氏興奮地說:“放心吧,你看咱們孩子多聰明啊,長大了肯定比你強。”林氏的話雖然是笑話,後來卻被他說中了,陳寶琛果然高中進士,成為一代帝師。
有人說,這幾代人中陳承裘最沒有名氣。上比不了祖父陳若霖,下比不了兒子陳寶琛,沒有什麼大的作為。
其實,陳承裘才是陳家最大的功臣。正是在他教育和關懷下,陳家才出現了“六子科甲”的局麵。他最重視兒子的教育,不想讓詩書禮儀的鼎盛之家在自己手中衰落下來,於是,他為寶琛選擇當地最好的老師,從小教他讀書寫字。陳寶琛自幼聰明過人,在同學們中間最受歡迎,也最受老師喜歡。陳承裘雖然公務繁忙,但也經常抽出時間,過問兒子的功課。應該說他是屬於嚴父而不屬於慈父一類的,每當寶琛從私塾回家以後,他總是讓旁邊的侍從人員陳述祖德庭訓,或者講述道光鹹豐年間所見的賢德的士大夫如何功成名就和浪蕩公子如何的身敗名裂的故事等等。自己則為兒子講平時所接觸到的出眾人物的言論風采,以此激勵陳寶琛進學修德。就這樣,陳寶琛從小就熟讀經史,詩賦文章無一不精,下筆千言,提筆立就。
就在陳寶琛20歲的那一年,他參加了科舉考試。
據說,陳寶琛參加考試前,心情煩悶。父親對他期望值很高,他擔心自己一旦考不中,會讓父親多麼的失望,這可是最大的不孝啊。他偶然聽說福清有個石竹山,山上有個石竹寺,能托夢給人,預卜吉凶,特別靈驗。於是他就約了幾個好朋友,到石竹山而來。石竹山風景秀麗,石竹寺古樸清幽。當晚,陳寶琛就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人,一手提著紫色長靴,一手提著夜壺。第二天醒來,他百思不得其解,就把夢中見到的情形說給幾個朋友聽,朋友們都猜不到夢的含義,自己又苦苦思索了一番,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心事重重的向家裏走去。回到家以後,陳家有一個仆人,見主人愁眉不展,就問:“少爺為什麼不高興啊,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