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章 文壓三江 鑒修四庫 王爾烈(4)(1 / 3)

後經過君臣多次醞釀準備,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閏三月,乾隆帝遂降詔書,開四庫全書館,開始修纂。

中國曆史上一次最重大的文化整理工作拉開帷幕。四庫全書館,設總裁,副總裁,下設總纂、總閱、總校、總目、提調、校勘、校辦、纂修、繕書、收掌、監選諸處。

各處又設有分校、分纂、分勘等計570餘人,譽錄員計1000餘人,總計4403人參加編纂,可謂聲勢浩大。負責編纂的總纂官,為翰林院大學士紀昀。當時王爾烈為翰林院編修,陝西道監察禦史。他除擔任校勘《永樂大典》纂修兼分校官外,還任三通館纂修官。三通館承擔各省采集和內廷提調典籍與總纂官之間的銜接工作。其頂頭上司為紀昀。這項工作,既繁又雜,既細又巨,每書都要過目,閱覽、分類、刪削、草目、摘要、初擬等。王爾烈承擔這項工作,是《四庫全書》的基底與支柱。乾隆帝曾在詔諭中曰:“此乃根骨、中流、砥柱,至關重大、冗繁、巨酷,無慧敏、博學、宏詞之人,不能勝任者也。”

此任曾作多方麵選舉,最後點定王爾烈,認為隻有王爾烈才能勝任。

王爾烈自任三通館纂修官以來,工作踏實勤勉,經常秉燭夜戰,廢寢忘食,幾乎是每日完成一書,或二書,或多書。他不僅將所選古籍逐章逐句細細通讀,還要寫出內容提要、作者簡介、版本鐫刻、淵源流傳、章句校點、勘誤正佞、簡明評介,以及刪削厘定、剔除那些不合時政之作,以實現“稱朕意焉”,使所收書籍益加合乎要求。

他的書法宗王羲之、王獻之父子,俊秀漂亮,深得上司紀昀的賞識。

紀昀與王爾烈相處十分默契,當時乾隆唯恐自己年事已高,看不到全書,紀昀便奉詔先編纂《四庫全書薈要》、《四庫全書簡明目錄》,以供乾隆帝及早地能夠閱覽到。為此,他很需要得心應手的纂修官。而王爾烈,正做到了這一點。紀昀時常對翰林院同僚們說:“像我這個總纂修官,要沒有像王爾烈王傳臚這樣的人,很難進行得這樣快。完全可以說,我們好多事情都是由他手親自給完成的,而我隻是過一下目而已。”

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王爾烈的從父,在甘肅涼州知府任上的王組以身殉職。乾隆帝撥庫銀予以撫恤,還額外開恩,準王爾烈歸家以丁憂由守喪三年。王爾烈離任後,奉旨將此工作交由孫昭接任。孫昭與王爾烈為連襟,又是同科進士,同授翰林院編修。王爾烈帶著家眷自京師回到遼陽風水溝老家時,已是三月光景。他在翰林院及四庫全書館和三通館已經忙碌慣了,閑居在家突然落入清靜中,不免有些寂寥。

這期間,鄉裏兒時的玩伴時常看望他,在看望的人中,有不少人提出要王爾烈出麵,邀相關名士同遊千山。

這提議正和王爾烈心意,他自求離開千山後,一直在思念那裏。那裏,有他的老師元空法師,有千山的大好風光,有他與戀人陳月琴往事滴滴。他在千山求讀時,身雖在山中,卻無暇觀覽。於是,他一口答應下來,邀友同遊千山。王爾烈向友人發出了《遊千山約》,聲情並茂,我們引片斷:

文章跌宕,昔人采五嶽之奇;秀色峻增,吾地有千山之勝。春深遊屐,與花鳥而偕來;暇日詩情,為林泉以勾引。愛謀夙好,共協衷懷,幸藉名區,一新耳目。

敬啟諸公,約於孟夏之初,乘此清和之候,同循繡陌……不分賓主。盤餐唯資果腹,何事珍饈壺觴,尤可暢懷。

寧居鬥石,屏管弦之嘈雜,靜聽禽韻泉聲,息杖履於朝昏,不廢詩牌棋石。次第而曆諸寺,樂則不疲。從容以盡所長,奇則不厭。期自甲而至癸,觀亦可以止矣。人由少以及多,樂不若與眾焉。若仆者,人居臬座,亦思石上談經;暫別鴛聯,且魚鬆間喝道。詎無心以出岫,竊有意於學山……這裏我們不再贅述千山的美景,而是更多表現王爾烈的才華!遊覽中,一行人寫下不少詩作。其中,以王爾烈詩作居多。王爾烈一生因多伴君王,或修《四庫全書》,或曆仕宦,或為皇帝代筆,自署名詩章不多,傳下來更少。此遊千山之詩更曆顯彌珍,借錄幾首展給讀者,更大程度是為了紀念這位大才子的亙古才情!

《自隆阜嶺至七嶺》

輕雲疏雨灑郊垌,野曠天高眼乍醒。

草色初分深淺碧,峰頭遙露短長青。

輪蹄已洗千山水,煙靄猶藏五寺形。

二十餘年成闊別,漫將塵事述山靈。

《龍泉寺》

舊踏龍泉有屐痕,今來西閣閱朝昏。

層軒曆落峰峰入,壘障森嚴日日吞。

瀑水時飛岩際雨,怪鬆皆走石間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