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政權在道武帝拓跋矽、明元帝拓跋嗣以及魏太武帝拓跋燾時期完成了由氏族部落向國家和階級社會的過渡,推動這個過程的是對外征服中所遇到的已進入封建社會的漢族。鮮卑民族複入中原後,便開始了一個艱難的漢化曆程,並使北魏一代的政治受到了深遠的影響。
其實在北魏統一北方的過程中,其政權的重要人物不乏漢人,崔浩就是最突出的代表。他出身北方高門士族,以才學著稱於世。他尤其善於以天道來解釋時事,每當國家出現了異常的現象,北魏政權的君主總要向他詢問原因以尋求解決。北魏政權的統治者還經常請他講解經書,討論國家大事。甚至拓跋嗣在立太子的時候也是聽取了崔浩的建議,不但按照長幼有序的原則,還請崔浩做為太子的輔佐大臣。拓跋燾當了皇帝後,一有迷惑不解的地方,就馬上召見崔浩向他請教。就是這樣一位漢臣為北魏政權服務了三四十年,為北魏的發展作出了重要的貢獻。
出身望族才學甚高
崔浩(381—450),字伯淵,清河郡東武城(今山東武城縣)人。他的七世祖崔林,是三國曹魏時期的司空,被封為安陽亭侯。曾祖崔悅,為後趙石虎的司徒右長史。
祖父崔潛,為後燕黃門侍郎。父親崔宏,號稱冀州神童,北魏初期累官至吏部尚書、天部大人,賜爵白馬公。崔浩是崔宏的長子,從小就喜好文章和學術,經史書籍沒有他看不到的。所以明元帝讓他為自己講解經書。崔浩還精通玄象陰陽之術,各家學說,都有涉獵,並且研習精通易理,他的才學當時無人能及。崔浩在二十歲時就當上了直郎,北魏天興(398-403年)中期,又當上了給事秘書,轉著作郎。崔浩的家族是一個顯貴的家族,他本人也是才學甚高,這也是他日後作為北魏政權中漢族人士的領袖性人物的一個重要條件。
崔浩精通天文,經常觀察星象變化。他在家一邊觀察,一邊做記錄。魏元帝、太武帝遇到了天象的異常現象都去詢問崔浩。崔浩的才華也是從他對天象的正確分析開始展露的。
崔浩不喜歡閱讀《老子》,認為一定是弄錯了,他說:
“孔子向老聃學習禮數,老子又哪裏會寫這樣敗壞禮數的書籍來擾亂國家的統治。”崔浩還尤其不信佛。他的妻子郭氏喜好念誦佛經,他看見了就一把奪過來放火燒掉。
侍奉道武謹慎保身
魏道武帝拓跋珪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他首先恢複了鮮卑拓跋氏的部落聯盟領導地位,接著向南北發展。
他擊敗了善騎的遊牧民族高車,又與柔然展開了較量。
公元397年,後燕的名城重鎮落入了拓跋珪的手中。第二年,拓跋珪定都平城,開始營造宮室,建立宗廟。北魏天興二年(399年)十二月,拓跋珪稱帝。在拓跋珪時期,拓跋氏完成了由氏族部落製向國家和階級社會的轉化。
但是拓跋珪到了晚年時,病重多疑,精神失常。史書記載,開始的時候,拓跋珪服食一種叫作寒食散的東西,自從太醫令陰羌死後,這種藥物的效力每每發作,後來越來越嚴重。加上災害變故又屢有發生,拓跋珪憂患煩悶、坐臥不寧,有時連著好幾天不吃飯,有時又一天一夜的不睡覺。他常常把錯誤歸咎於部下,喜怒無常,說身邊的人都不可信任,憂慮天象和近在身邊的禍患。
他又回憶思考一生之中的成敗得失,整日整夜地獨自言語不能停止,好像在與鬼神和物件對話。有大臣上前,就追究其舊有的過錯將其殺死,其餘的人有的是因為神情變化,有的是因為呼吸不勻,有的因為走路不合規矩,有的因為言辭失去了方寸,諸如此類,拓跋珪都認為他們是因為心懷不軌才顯露在外,就動手打他們,打死了就把屍體丟棄在天安殿前。於是朝野上下都驚恐異常,人人自危。官員們借機懈怠,盜賊公行,世道混亂,大街小巷裏行人很少。拓跋珪成了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
北魏政局,岌岌可危。崔浩因為工於書法,被拓跋珪召在身邊。這個時候,唯獨崔浩對道武帝畢恭畢敬,殷勤伺候,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有的時候整天地不回家。拓跋珪了解這個情況後,就下令賜給崔浩粥喝。崔浩任職期間,不會因為變通就改變氣節,獻媚取寵。在大臣們都避之不及的情況下,崔浩能夠保身,還受到了拓跋珪的賞賜,這在當時是很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