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琉璃胡亂的洗了個臉,就朝門外走去。
客棧的石階上,獨孤烈與花若折枝已經牽著馬在等她。獨孤烈一身黑衣,紋絲不動的坐在馬上,而花若折枝卻懶懶的站在馬下,見到她,輕輕一笑:“貓姑娘,睡得好嗎?”
貓姑娘貓姑娘,琉璃一步跳到他身邊,朝他做了個鬼臉:“我要乘你的小白。”說完,瞄了一眼獨孤烈,後者卻像定在了馬上,沒有絲毫的反應。
花若折枝沒有說話,翻身上馬,琉璃隻覺得一陣清風,便穩穩的坐在了馬上,一雙纖瘦的手正肋著馬繩,她整個人就被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包圍了。
小白馬撒開蹄子開始奔跑起來,琉璃隻看見黑白兩團風,交錯在綠野山間。
......
天山,琉璃覺得應該叫雪山。盤枝交錯中,銀色的積雪未化,雖然現在淡淡的陽光灑下來,卻還是透著寒意。
一片汪洋的雪海,映著斑駁的綠,仿佛雪白的衣衫上一朵翠綠的小花,清新自然,煞是好看。
好看是好看,山路卻不好走,雖然坐在馬上,卻顛的七昏八酥,兩腳抽筋。琉璃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側過臉問:“花仙子,什麼時候才到?我的腰快斷了!”
“抬頭。”花若折枝帶著鼻音,在她耳邊說,低低的,吐氣如蘭。
她耳朵癢癢的,又一陣眩暈,好不容易抬頭,才看見霧氣繚繞的山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棟建築物。
古雅的黑白兩色,黑色的瓦,白色的牆,四周交錯著亭台樓閣,在一片雪海與高山峻嶺之中仿佛騰空懸著,猶如一座海市蜃樓。樓台的最高處,隱隱幾個大字:天山派。
天山派?!難道是“無事不知”提到過的那個天山派?暈——她居然真的來了武俠書裏才會出現的地方。
下了馬,她還來不及好好欣賞一下四處的風景,就被眼前的情景弄懵了:原來從山道到達那座天山派的樓閣有一條長長的鎖鏈橋,說是橋,真是抬舉,整座橋就是用鎖鏈串起來的。琉璃發現越近山頂風越大,那條可憐的小鎖鏈在疾風中左右搖晃,像半空中的秋千。
他們要從這裏才能過去?!
琉璃望了望看不到盡頭的“空中之橋”和某人比山裏的雪還冷的表情,小聲的說:“獨孤烈,我可以不過去嗎?”
“可以。”某冰山似乎沒有任何表示。
什麼?早知道她就在山下的小客棧等他們回來了,還可以順便逛逛附近的風景名勝,唉,第一次來名山哎,總要帶點什麼回去,比如說土特產啊,紀念品啊,可以貌似這裏沒的賣哎。一個人再回客棧是不可能了,那就在這等他們下來吧,總好過去坐“空中秋千”。
琉璃打定主意,獨孤烈的聲音卻又傳來,似乎是對花若折枝說的,又似乎自言自語:“這裏常有野獸出沒,夜裏更涼如冰窖,不宜久留。”
“刷”琉璃蹦的比兔子還快,一把拽住獨孤烈的黑色長袍,訕訕一笑:“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去吧。”
她幾乎整個人貼在獨孤烈的身上,沒有發現身後花若折枝好笑的表情。花若折枝托著腮,玩味的看著她和獨孤烈,嘴角一絲戲謔的笑,獨孤這塊冰山,什麼時候也學會耍人了?
......
唉,進也難,退也難,不過荒山野嶺的,一個人更難,琉璃隻好跟著他們小心的踏上鎖鏈,一陣風吹來,她披散的頭發立刻飛舞起來,耳邊全是“刹刹”的聲音,低頭一看——媽呀,腳下雲霧繚繞,深不見底,如果掉下去,立馬變成速凍食品:雪汁肉餅。可是開始容易回頭難,為了不讓自己成為禿鷲等的食物,她隻好拚命拽緊獨孤烈的衣服,恨不得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可剛踏出一步,就覺得渾身輕飄飄的,腳不著地,難道這麼快嚇得沒知覺了?她低頭一看,卻發現獨孤烈在前,花若折枝在後,他們全身上下包圍著一黑一白兩團氣流,她被夾在中間,居然也在氣流的籠罩下“飛了起來”。
唉,擔心過頭,早知道他們是有武功的,怎麼可能像尋常人一樣一步一步走過去?
琉璃放下心,便欣賞起四周的風景來,不知道是山頂氣壓過大,還是擔心她這個壓根不會功夫的人會隨時嚇昏,所以他們“飄”的很慢,四周崇山峻嶺,了無人煙,越接近橋頭,空氣更稀薄,景物卻越來越清晰。那座空中的“海市蜃樓”原來是落在一座陡峭的山峰上,而他們現在腳下的這條鎖鏈,正是通往這座山峰的。
不知過久之後,漫長的鎖鏈終於到了盡頭,琉璃站在比較起來還算安全的山頂平地上,望著眼前高大巍峨的建築,不禁吐了口氣笑了:“前生,某年某月某日,天山派,本大小姐到此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