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活將昏迷的夕顏公主放到草地上,燃起一堆熊熊大火,而後走到四處草木茂生之地尋找著甚麼。找尋了片刻,幾株長的高挑新鮮的蛇含草在草堆裏搖搖晃晃,獨活見著立即扯了幾株就往回走。
河邊,夕顏公主仍舊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獨活撕下破布袈裟碰了河水回來,扶起滿身是傷的夕顏,獨活猶豫不決地看了看夕顏那張俏麗寧靜卻帶著一絲傷痕的容顏以及傷痕累累的身子,輕聲道:“阿彌陀佛,夕顏公主,貧僧隻想幫你治傷,多有冒犯,還望原諒。”
話音剛落,獨活凸起的喉結微微滾動,手戰戰兢兢地伸到夕顏的腰處,慢慢解開夕顏的帶血的白色腰帶,輕輕解開她被劃爛幾處的破碎衣衫,夕顏公主帶著傷痕粘著鮮血的玉體便在火光搖曳之中,漫天星輝之下,一點一點地出現在獨活麵前。
感覺到一陣清爽的涼風慢慢吹進自己的衣衫,刺破自己的肌膚,夕顏意識朦朧神誌不清之間掙紮著睜開疲倦沉重的眼睛,模糊的視線之中,緊挨自己的是一個長的漂亮的目光下垂的光頭和尚。
微微垂首,那和尚竟解著自己的衣衫,夕顏心頭一驚,冰涼的雙手竟然摸著自己,夕顏神誌不清心頭卻是惱羞成怒,羞憤交加卻傷重難以開口。
可惡,以為幸運地逃過死劫,卻淪落到被人玷汙的下場!還以為這個救了自己的和尚是個好人,結果他竟然……好一個淫僧,好一個登徒浪子!夕顏心頭暗罵著,卻完全沒有力氣反抗。
獨活將視線靠近,認真專注地打量著夕顏的傷口,哪裏看得到夕顏公主睜開的眼縫中的恨意和殺氣。獨活用打濕的布料輕輕地擦拭著夕顏公主身子上無數道傷口,一不小心手重了點,夕顏情不自禁地發出嗖嗖的響聲。
“夕顏公主,貧僧粗俗下手重了,你忍忍。”獨活聞聲抬起頭看向夕顏,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男女赤身相對的不便,一張臉上寫滿了坦蕩和正義,隻是那語氣淡雅,甚至沒有所謂的憐憫,就像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仙人完成著自己拯救蒼生的任務:“等貧僧將鮮血擦掉,再將蛇含草抹在你傷口上就好了。”
夕顏本是恨得咬牙切齒,可聽聞獨活和尚那平靜直白的話,再看著他一點一點地為自己擦拭著傷口,看著那和尚將蛇含草放入口中不斷地咀嚼著,而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將含著的蛇含草放到自己的身體上每一寸傷口上,好像明白自己誤會了這和尚。
人家隻想著救自己呢,瞧自己想到哪裏去了!
這樣想著,夕顏一顆心終於安心下來,斜倒在樹上,一雙無神疲倦的眼睛靜靜地看著自己被蛇含草布滿的傷口和那個為自己治傷的陌生和尚,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這個和尚……還真是個正兒八經……老老實實的出家人嘛。
“公主這傷可不能再碰水,也不能再碰髒衣裳,感染可不好。”獨活一邊用從自己衣裳上扯下來的布料纏住傷口,一邊認真提醒著。
“不碰……髒衣裳,你這和尚……說甚麼話,難道要教我……赤身裸體地躺在這裏不成?”夕顏是哭笑不得,幹燥的嘴巴幾乎說不出話來。
“嗯?”獨活看了看獨搖蒼白的臉,再若有似無地瞟了一眼夕顏傷痕累累除了膚色之外其他無甚可取的身子。猶豫片刻,便解了自己那已經被扯的破敗不堪的破布袈裟,露出寬厚的光膀子,袈裟輕飄飄地擋住夕顏的身子上的私密地方,至於其他的,該露的,仍舊是露著。
夕顏打量著那和尚的身子,除了看不到膚色是白是黑,尚且能看出和尚身體的健康。獨活拿過夕顏破舊的衣裳走到河邊,當下就用河水清洗著夕顏公主沾滿鮮血的衣裳。
夕顏被火光閃耀的疲倦眼睛靜靜地看向那給自己洗著衣裳、光著上半截身體的和尚,本是害怕恐懼的心莫明地逐漸安寧了,像是被那和尚的佛光感化一般安詳,寧靜,一雙疲憊的目光平和地看著和尚,審視著眼前這個一身正直,正直地不像是人的俊俏和尚。
獨活將夕顏的衣裳用木枝懸掛起用火幹著,自己則是靜靜地盤腿坐於另一邊,閉著眼睛念著甚麼,也不看這邊看著自己的夕顏。夕顏雖是氣憤淫僧的出現,可也不願這麼一個大和尚坐在自己麵前除了療傷再幹其他的,好歹說說話也行吧!
“喂……和尚,你叫甚麼?”獨活連眼睛都沒睜開,隻是閉著眼睛禮貌地回著夕顏的問話。“貧僧法號獨活!”
“獨活?一人……獨活!”夕顏頗有意味地念著這麼一個名字,幹裂的嘴唇微微一笑:“你……怎麼知道我……叫夕顏?怎麼知道我……是公主?又為什麼……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