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話 夕顏花開夕陽下(2 / 3)

說罷,獨活便拿著九重佛珠亦是離開向自己的馬匹走去,腳步踏著屍體被處理後地上殘留的鮮血……

太陽即將西山,夕陽染著山野的綠色成暗紅,獨活騎著馬快馬加鞭地往楚北南三軍占領的最近城池唐國桐城趕去,僧袍穿梭在夕陽紅暈染過的山野綠樹之中,竟是仙風道骨姿態,斜長夕陽餘暉在他白皙臉上投下光影,斑駁了那俊朗容顏,蕭索了那深邃眉目。

“去死罷!”而正在這時,鬱鬱蔥蔥的山樹之中傳來一女子清脆急促的喝聲,而後便是一陣破碎不堪、刀戟碰撞的打鬥之聲。

“籲!”獨活一聲長嘯,當下拉住馬鞍,那馬前方兩蹄迅速踢起,馬頭仰天長嘯嘶鳴。獨活拉著馬在原地打轉,目光環顧四周,錯愕道:“夜幕降至,這山野之地怎麼會有女子的叫聲和打鬥之聲?”

獨活豎起耳朵認真地傾聽著那打鬥聲,聲音從右耳清晰的進入,獨活抬頭向右邊的灌木叢看去,隻見灌木之間,依稀出現了許多個蹦跳飛起的身影,便迅速下馬,走到灌叢之後,撥開樹枝,看向最裏麵。但見一個身著淺白色衣衫,眉間掛著一枚銀色的葫蘆花形的雕飾的美貌女子手持長劍和幾十個身著鎧甲的人打鬥著。

獨活眉頭一皺,出家之前他自己曾是夏國公子杜蘅,哪裏能不認識那些人,認識那些鎧甲,而且格外的熟悉,那不正是夏國宮廷侍衛的著裝麼?他們怎麼會對付一個女子?

那幾十個夏國侍衛武功不算多高,但人多,白衣女子武功雖勝他們個人一籌,但看得出來,在這麼多人的包圍下還是劣勢較多。那白衣女子身上已經掛了許多道血痕,一張俊俏的臉上亦是被劃出一道細小的血痕。

正在此時,那白衣女子施展輕功落在了一棵高樹上,冷眼看向下麵的夏國侍衛:“可惡!你們跟了我好久,為甚麽緊追我不放!”卻聽一個領頭的將士冷聲道:“夕顏公主,我們夏雲王請你走一趟,你卻三番兩次拒絕,而今卻反問我們,不是太無知了麼?”夏雲王?夕顏公主?

獨活聞言好奇地打量著那白衣女子,卻見其冷笑道:“請我?哼,說的好聽,夏雲王奸邪狠毒、心狠手辣,全天下人都知道,請我這個亡國公主能有甚麼好事,而且請人有用刀請得麼?”

“不識好歹!”那將士又罵一聲當下飛上了那棵樹上,追向夕顏,好不容易暫停的格局又熱鬧起來。那說話的夏國侍衛獨活也認識,正是夏國王宮一等帶刀侍衛,武功較高的申文帝,想來與夕顏公主功夫是難分伯仲,且剩下幾十個將士不斷地向夕顏公主殺去,夕顏公主早已是傷痕累累,很難再僵持。

獨活戴好九重佛珠想去救夕顏,卻終是不能。

且不說自己不會武功進去也是死,就單看自己曾是父親夏陽王親自下令處斬的大逆不道之人公子杜蘅這一點,這申文帝等人見著自己,肯定會毫不留情地殺掉自己,這麼想著,獨活又不得不放棄直接冒險去救夕顏公主的計劃。

可看那夕顏公主負傷累累,糾纏在幾十個將士之中,獨活不慌不忙地四處張望,而後看到自己那一匹馬,快速衝去上了馬。獨活咽下一口氣,一勒馬鞍,使勁一打,那馬仰天嘶吼一聲便瘋狂地衝向灌木,在靠近灌叢那一刹那,四腳離地飛天,竟大步躍了過去。

這邊正撕打著的人群中忽然刮來一陣疾風,隻聽馬蹄奔馳的聲音,眾人條件反射地朝一旁躲去。

馬匹在與夕顏公主擦肩而過那一刻,獨活忽然穿風彎腰匍匐躬下,一手拎起意識模糊卻還是潛意識地將手伸給自己的夕顏公主。夕顏公主迅速上馬落在獨活身後,獨活又是一聲喝令,用手中馬鞭狠狠擊打馬匹,那馬被打的加速了步伐,從申文帝麵前過去。

申文帝忘了自己的任務,反倒是驚恐詫異地看著馬背上的那身著布衣袈裟的和尚:“公子杜蘅?”

“申統領,追不追?”看著那兩人騎著馬已經遠去,幾個侍衛趕緊跑向申文帝,申文帝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看著那遠去的身影,想著那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先不用,我們回去請示王,再做定奪!”說罷,申文帝悶哼一聲便收起兵器,領著幾十個侍衛先後離去。

夜已黑,雖是夏季,夜之風卻依舊蕭索殘酷。天際懸掛的暈黃瘦月在雲中若隱若現,在風中搖搖欲墜,卻讓人不難感覺出其本身的冰冷高潔與那一抹照耀九州瞭望夜裏蒼生的堅毅固執。

淡月之下,獨活將近乎暈厥的夕顏公主放置自己前方,而後上馬向桐城趕去。夕顏視線模糊,不知後麵到底是何人,隻是依稀記得是個和尚救了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便又沉沉地睡去。獨活看著麵前的夕顏受傷嚴重已經昏厥很難支撐,怕一路顛簸加重傷情,便找到一處河流,停止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