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陳後,楊素以功封越國公。後又為尚書右仆射,與高同掌國政。仁壽元年(601年),代高為尚書左仆射,專掌國政。
當時太子楊勇失愛於獨孤皇後,楊勇之弟晉王楊廣伺機謀取太子之位。楊廣“性敏慧,沈深嚴重”,素懷野心。他早就覬覦太子之位,夢想登九五之尊。看到楊勇失寵,楊廣“彌自矯飾”,想方設法博取文帝和獨孤皇後的好感。他“惟與蕭妃居處,後庭有子皆不育,後由是數稱廣賢。大臣用事者,廣皆傾心與交。上及後每遣左右至廣所,無貴賤,廣必與蕭妃迎門接引,為設美饌,申以厚禮;婢仆往來者,無不稱其仁孝。上與後嚐幸其第,廣悉屏匿美姬於別室,惟留老醜者,衣以縵糸采,給事左右;屏帳改用縑素;故絕樂器之弦,不令拂去塵埃。上見之,以為不好聲色,還宮,以語侍臣,意甚喜,侍臣皆稱慶,由是愛之特異諸子”。為了謀取太子之位,楊廣還在獨孤皇後麵前進楊勇的讒言,甚至說楊勇要殺害他。獨孤皇後由此對楊勇更為不滿。但是廢長立少乃冒天下之大不韙之事,楊勇雖失寵,帝、後亦不欲輕行廢立之計,而大臣們更是無人敢提此議。
楊廣急不可耐,問計於他的親信安州總管宇文述。宇文述說:“皇太子失愛已久,令德不聞於天下。大王仁孝著稱,才能蓋世,數經將領,頻有大功;主上之與內宮,鹹所鍾愛,四海之望,實歸大王。然廢立者國家大事,處人父子骨肉之間,誠未易謀也。然能移主上意者,惟楊素耳。素所與謀者惟其弟約。述雅知約,請朝京師,與約相見,共圖之”。
楊約,為楊素異母弟。少兒時,曾登樹墜地,生殖器官被樹杈所傷,後來便做了宦官。文帝受禪,授約長秋卿。後官至邵州刺史、宗正少卿、大理少卿,頗見信任。楊約“性如沉靜,內多譎詐”。楊素“凡有所為,必先籌於約而後行之”。所以宇文述建議通過楊約來說服楊素。楊廣欣然同意。宇文述受楊廣之遣以大量金寶賄賂楊約,並轉達楊廣之意說:“夫守正履道,固人臣之常致,反經台義,亦達者之令圖。自古賢人君子,莫不與時消息,以避禍患。公之兄弟,功名蓋世,當塗用事,有年歲矣。朝臣為足下家所屈辱者,可勝數哉!又儲宮以所欲不行,每切齒於執政。公雖自結於人主,而欲危公者,固亦多矣。主上一旦棄群臣,公亦何以取庇?今皇太子失愛於皇後,主上素有廢黜之心,此公所知也。今若請立晉王,在賢兄之口耳。誠能因此時建大功,斯則去累卵之危,成太山之安也。”楊約亦以為然。
楊約隨即將楊廣之意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楊素,楊素聽後非常高興,他以恍然大悟的神態將手一拍,說道:“我的智慧思慮怎麼沒有及此?這多虧你的提醒和啟發!”自私心和權力欲促使楊素當即接受了楊廣之托,並馬上著手實施這一廢勇立廣的陰謀。至於這樣做會給國家社稷帶來什麼影響,楊素則根本沒有去想。
數日後,楊素入宮侍宴。他首先試探獨孤皇後之意,說:“晉王孝悌恭儉,很像皇上至尊。”此語立即在獨孤皇後心中激起了強烈的反應,她哭著說:“公所言甚是,我兒晉王,最為孝愛,每聞皇上及我所遣的內使到,必遠出迎接。而一談到與我們的離別之情,又未嚐不泣。而且他的新婦也很可愛,我的婢使去,她常與之同寢共食,哪裏像硯地伐(楊勇小字)與阿雲那樣終日對坐酣宴,親昵小人,疑阻骨肉!我所以更加憐愛阿麼(楊廣小字),就是因為經常擔心他被硯地伐暗害。”
楊素見獨孤皇後如此偏愛楊廣、厭惡楊勇,便趁勢火上澆油,大講楊勇的壞話,“盛言太子不才”,獨孤皇後因而對楊勇更為忿恨,於是她決心廢黜太子。為了遂此心願,她又贈送了楊素金銀,希望他讚助皇上早行廢立。
楊勇了解到他們的陰謀,十分憂懼,但又計無所出。為此,他曾使方士施行詛咒之術,希冀以此得到保佑。又在後園作“庶人村”,室屋卑陋,時常於其中休息,布衣草縟,“冀以當之”。文帝知楊勇內心不安,便派楊素前去觀察他的所作所為。楊素至東宮,故意遲遲不入,楊勇束帶等候,見素久不至,不禁憤怒形於言表。楊素歸而報告文帝說:“楊勇心懷怨望,恐有他變,願陛下深加提防,注意探察。”這無疑是誣告楊勇有不軌謀變之跡,其用心十分毒辣。文帝性多猜忌,聽到楊素對太子的潛毀,“甚疑之”,後又派人窺伺東宮情形,纖芥之事皆子奏聞。又於玄武門到至德門之間設置人員,“以伺動靜,皆隨事奏聞”,還將太子衛府中的勇健者悉皆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