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章 譖廢太子,擁立楊廣(2 / 2)

與此同時,楊廣又私賂東宮幸臣姬威,令其伺太子動靜,密告楊素。“於是內外喧謗,過失日聞”。楊廣還使人威脅姬威說:

“東宮過失,主上皆知之矣。已奉密詔,定當廢立;君能告之,則大富貴。”於是姬威便上書誣告楊勇。這樣,終於誣飾以成太子之罪。

開皇二十年(600年)九月某日,文帝禦大興殿,執太子左庶子唐令則等數人付所司鞠訊;命楊素向近臣陳述東宮事狀。楊素高聲說道:“臣奉敕向京,令皇太子檢校劉居士餘黨。太子奉詔,作色奮厲,骨肉飛騰,語臣雲:‘居士黨盡伏法,遣我何處窮討爾!作右仆射,委寄不輕,自檢校之,何關我事!’又雲:‘昔大事不遂,我先被誅,今作天子,竟乃令我不如諸弟,一事以上,不得自遂!’因長歎回視雲:‘我大覺身妨。’”

文帝不僅性多猜忌,而且一向專橫苛刻,容不得他人對自己有任何一點怨望和指責,為此曾有不少大臣因進諫不慎而被杖死或鞭死於朝堂之上。楊素所言,看似瑣屑,但這都足以激起文帝的憤怒,因而,他剛聽完楊素的陳述,便馬上斷然作出了“此兒不堪嗣久矣”的結論,並表示悔不該沒早聽獨孤皇後勸其廢黜楊勇之言。最後,他提出:“我雖德慚堯、舜,終不以百姓付不肖子!我恒畏其加害,如防大敵;今欲廢之以安天下!”盡管也有大臣勸諫,但文帝全然不聽,並隨後收禁了楊勇、楊勇諸子及其部分“黨與”。

十月某日,文帝戎服陳兵,禦於武德殿,召集百官諸親,引楊勇及其諸子列於殿庭。命人宣詔,正式廢黜楊勇的太子之位及其子女的王、公主封號。楊勇再拜而言道:“臣當伏屍都市,為將來鑒戒;幸蒙哀憐,得全性命。”言畢,“泣下流襟,既而舞蹈而去”。見此情形,諸臣莫不為之同情和憐憫。文帝盡管忌刻成性,畢竟尚有舐犢之情,因而也不禁為之動容,感到一陣心酸。

看到文帝的神情變化,楊素又大聲進言道:“俗語雲:‘蝮蛇螫手,壯士斷腕。’廢黜太子,實同去一蝮蛇,陛下不宜再留意於他!”楊素為謀私利,千方百計離間父子骨肉之親,至此又以蝮蛇為喻,必欲文帝父子恩斷情絕,實乃太甚,其心之狠毒可知。

楊勇被廢後,太子之位自然是非楊廣莫屬了。楊廣喜不自勝,楊素也心滿意足,二人彈冠相慶。廢勇立廣,這是隋朝政治生活中的一個重大事件。後來的曆史事實證明,楊廣是一個典型的淫暴之君。隋的短祚與楊廣是分不開的。而楊廣之得立,又是楊素極力促成的,因而從這個意義上說,楊素是加速隋朝滅亡的重要人物之一。隻此廢勇立廣一事,便足以抵銷他的所有戰功。楊勇賢能與否,當然尚缺少曆史的檢驗,但據史書的一些記載來看,他顯然強於楊廣。據當時經常接觸楊勇的太幹洗馬李綱的看法,“太子性本中人,可與為善,可與為惡”。如果“擇正人輔之,足以嗣守鴻基”。因而李綱過去雖然諫責過楊勇的過失,但當文帝決定廢黜楊勇之時,他卻持堅決反對的態度。李綱對楊勇的評價應該說是比較客觀的。《資治通鑒》謂“勇性寬厚,率意任情,無矯飾之行”,這方麵恰與楊廣相反。另外,楊勇對軍國政事也有一定見解,“初,上使太子勇參決軍國政事,時有損益,上皆納之”。後來,楊勇雖不為文帝、獨孤皇後所喜,被楊素“舞文巧詆,鍛煉以成獄”,但實際上也並未能列出什麼明顯的劣跡。正因為廢非其罪,故楊勇被囚於東宮後“頻請見上申冤”。由於楊廣“遏之不得聞”,勇於是升樹大叫,聲聞帝所,“冀得引見”。而“楊素因言勇情誌錯亂,為癲鬼所著,不可複收。帝以為然,卒不得見。由於楊素的阻撓,楊勇終於冤沉海底。後人不能不為楊勇和隋朝的命運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