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青山有真情(2 / 3)

一天中午,她正在上課,校長駱誌修到教室來叫她:“清蓮,你們家中有事,趕快坐三輪車回去。”她急匆匆地趕了回去,剛一進門,兩個丫頭便跑來告訴她:“小姐,老爺給你訂婚了,你趕快收拾收拾。”說著,舅母便進屋給她殷勤地修飾打扮,正在不知所措間,他們便用小轎車把她拉到了南京大酒樓。

剛上酒樓,李治於便笑容可掬地迎上來,雙手抱拳,給各位見禮。他穿大衫,戴禮帽,皮鞋還是鋥亮鋥亮,手上戴一金戒指,一閃一閃泛著黃光。她立刻對他產生了一種厭惡感,心想,這一定是個流氓。大家寒暄之後,大舅見時機成熟,便說:“今天,是我的外甥女清蓮跟治於訂婚的喜日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天倫之樂,我很高興,來,下麵大家喝酒吃菜。”……

第二天,李治於來到二舅家客廳,說話隨便多了,“聽說你在學校學習不錯,經常名列前茅,堪稱女中豪傑。不過有人說你要去延安那個土匪窩,去抗日,一個女孩子家抗什麼日?”伍真一聽,便怒了。“人人都思抗日,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那是抗日的最前線,你怎麼叫它土匪窩?”伍真反問他,他卻啞了口,用眼睛瞪著。真感謝他露出了廬山真麵目。他們互不相讓地吵了起來,這時兩個丫頭送茶進來,衝淡了這場舌戰氣氛,她趁機跑了出去。

過了幾天,他又來學校找伍真。長袍禮帽,手拿一本《曾正公家書》,戒指已褪下來裝入兜中。“清蓮,你把這本書拿去讀讀並背下來,我保證你會把咱家治理得四十年沒哭聲的。”他見她沒理他,自動過來將書塞到她手裏,並邀請道:“咱們到外邊走走吧!”“要去你自己去,我有事。”伍真說著站起來朝教室走去,經過二年級教室的垃圾堆時,手一揚便把書扔了過去。後來,每到周末,他都來打攪她。

伍真來到青訓班將11月了,去延安之前,她向暗中支持她的二舅偷偷告別。二舅對她說:“你要去延安參加革命,是進步青年的所作所為,不過你的名字二舅得給你改一下了。參加抗日隊伍,尋求救國真理,你就叫伍真吧!”她聽了很高興。二舅還為她找箱子裝衣服,並給了她15塊銀元。

在青訓班上課的時候,有一部分青年返回西安,她去車站送別。沒料到李治於從火車上下來,他一見她就大發脾氣,矛頭卻指向她的同學:“任清蓮是我的未婚妻,你們誰也拆不散我們。”他不知道她改了名字。不幾天,他又來到青訓班,說要陪她學習幾天回去結婚,她置之不理。他便氣勢洶洶罵她。兩個月集訓學習完了。他最後挽留說:“其實我一直都沒走,咱們還是回去結婚吧!”“你去陝北,我跟你談,否則,你死了這條心吧!”伍真堅信他是不會去陝北的。他自知沒指望了,恨恨地走了。

後來,聽說他當了特務,幹了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從訂婚到分手不足三個月,後來有人問伍真:“你為什麼不當闊太太,偏要去延安受苦受窮?”伍真回答:“是革命理想讓我這樣選擇,列寧曾說,憧憬是前進的動力。”抗日戰爭爆發後,為什麼全國青年“提著腦袋”往延安跑?是什麼樣的“憧憬”推動著他們?就是革命理想。有了革命理想才能煥發出無窮的力量和大無畏的精神。

笑著去延安,哭著送親人

過了一山又一山呦,

上山不易下山難。

嗨呀嗨,嗨呀嗨,

到延安終歸有一天哪!

嗨呀嗨,嗨呀嗨,

到延安終歸有一天哪!

嗨呀嗨,嗨呀嗨。

800多人的隊伍跟開向戰場的大軍一樣,個個雄赳赳氣昂昂,熱情衝天。伍真帶頭唱起了自編的陝北小調。唱完一遍,大家同聲唱第二遍。你聽,還真有點陝北民歌的味道呢,粗獷豪放,悠揚動聽,有的同學故意把“哪”拖成長音,有的幹脆唱成新疆民歌的調。大家唱著,說著笑著,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白天走累了,晚上找個地方隨地小睡,睜開眼睛拔腿又走。他們頂風冒雨披星戴月,腳腫了,流膿了,淌血了,衣服破了,已顧不得這些,他們隻想著高高聳立的寶塔山、點著燈燭的土窯洞……

到了延安以後,伍真和幾個同學被分到陝北公學學習。很快,便和同學們認識了,有郝治平(後來是羅瑞卿的愛人),她們同組,同住一個窯洞,同睡一鋪炕。3月18日,經過上海工人黃秀珍和南方人牟翼然的介紹,她們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同年5月,她又來到抗日軍政大學學習,認識了陝南漢中的李昭(後來是胡耀邦的愛人)。

來自四麵八方的女戰士們,為了拯救民族的危亡,一心撲在學習上,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氣氛十分濃厚。俄文教師是越南的一位共產黨員,他是1939年隨周恩來同誌來延安的,他的越南名字叫阮慶全,是越南科學院主任、教授和院士。他們來中國時,讓周恩來給他起個中國名字。周恩來說:“亞洲黃種人,就姓黃,參加革命光榮正大,就叫黃正光吧!”正光很為擁有一個中國名字而驕傲,而且是周副主席親自為他取的。他決心一定要努力發展中越友誼,要為中國的解放貢獻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