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性發,他翻身躍在半空,掌刀劈下,一陣巨聲在半空炸響,好若驚雷。地上被劈出一道深痕,四周樹葉嘩嘩作響,好一陣不絕。他收掌而立,這等威勢,自己也覺心驚。身後有人哈哈大笑,殷仲大踏步走出來,笑道:“好孩子,乖孩子!你內功終於大成了!”葉飄零立即拜下道:“弟子不敢有忘師父辛勞教導!”殷仲見隻有他一人,微微皺眉,道:“你江師兄又沒來?”葉飄零道:“是。弟子也不知道他去了何方。”殷仲忽然歎道:“為師已知,他至少三日沒來了。此人究非慕容附莊之人,可惜可惜!”葉飄零心想原來幾日來師父都在暗中窺探,幸好自己並未有多偷懶,否則定受重責,還要傷師父之心。,聽師父這般說話,道:“師父,這話從何說起?”殷仲麵色一沉,道:“飄零,衡山附派有人來找過你們,是不是?”葉飄零心中一凜,不想此事師父也知道了,隻有點頭。殷仲苦笑道:“你我師徒已有一年,連旁人都誤會你是我的兒子,何以你我仍是如此生疏,有話仍舊瞞著我?吾不如郭師父也!”葉飄零忙道:“弟子心中,殷師父與郭師父一向難分軒輊,師父何必如此?”但想起郭師父年歲既輕,又十分慈祥。而殷師父一向嚴厲,對自己雖是無微不至,但年歲大了自己三倍,就算慈祥,也畢竟隔了一代,自己終日隻擔心受到責罵,的確有許多話是瞞著殷師父的。
兩人坐在石上,殷仲又道:“你江師兄原不是個專心之人,現在又風傳他陷入早戀,看來定是難成大業。他若肯聽我勸告,專心練刀,還可有成,可如此三心二意,將來如何,當真難料!我勸他父母,可他父母已應下了衡山附派的邀請,看來是難以挽回了。飄零,你可不能學你師兄,要一心一意練刀,將來才可能有大出息,你知道嗎?”葉飄零點頭道:“師父,弟子定然不會離開慕容附莊的,師父但請放心。”殷仲道:“為師不是擔心你去衡山附派,你我在此相依為命,自然不會離開我獨自闖天下。但我隻怕你受外務幹擾,分心後最易陷入知見障,那時便難以自拔了。”葉飄零明白他的意思,道:“師父,你放心,弟子粗魯愚鈍,不會陷入情障的。”殷仲道:“如此最好。你現在內功已經大成,不必再來劈石了。現在我再教你練新的功法。”葉飄零忙拜伏求教。
殷仲道:“你現在內功有成,掌力威不可擋,單打獨鬥,無人能及。但此刻你名震衡山。衡山之中,高手如雲。日後若遭圍攻,敵人從四麵八方擁上,你如何抵擋?”葉飄零伸手一試,道:“陷此絕境,隻有把內力布成圈子,以守為攻了。”殷仲搖頭道:“力分則弱,敵方便立即乘隙而入。當年武聖關公便因為分兵拒吳、魏合攻,方敗走麥城,身首異處。你不要覺得此等問題毫無用處,日後此絕境很可能便應在你身上。”葉飄零肅然而驚,道:“師父,這卻是為何?”殷仲道:“隻因你名頭太大,為眾人矚目。說起刀法,則必提起你來。衡山附派豈能善罷甘休,任你奪得國際刀法冠軍之位?自是全力以赴,整個衡山,槍口對準的,隻是你一人。所謂樹大招風而已。”葉飄零冷汗流出,忙拜伏道:“請師父指點,如何破解圍攻?”殷仲道:“你且起來。身陷四麵楚歌之境,猶如身陷洪水環繞中。世間圍繞最嚴密者,莫過於洪水也。為師之意,你是否明白?”
葉飄零道:“師父之意,是要弟子到洪水中去鍛煉?”殷仲合掌道:“好,不愧是反應最快的葉飄零。不過現在方至初夏,並無洪水可言,可在夜深人靜之際,你自個到洞真泉瀑布下的深潭中,仍按擊石的法門練掌。放假後我帶你到長江中鍛煉,順便去拜訪武當至清真人,學練破刀陣之功。”葉飄零道:“可是弟子不會遊泳,這……”殷仲道:“登山豈能怕難?你不會遊泳,可以自學。學不會也沒關係,你能潛在水底行走便可。”葉飄零心頭亮堂,道:“弟子謹尊師父所命,刻苦練習,誓要成功!”
殷仲又道:“水中甚為危險。又聽說現在長江之水,已遠不如以往幹淨,水中百毒叢生,下午為師帶你去聯絡醫療班的師父謝海濤,先學醫毒之術。你吃完晚飯在聚義廳等我。”葉飄零領命,待殷仲去了,在古樹上運了一陣氣,便回去吃午飯。路上正好遇上孟捷吟與孟清風談論而來。葉飄零閃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叫道:“孟副掌門!”孟捷吟未曾注意到葉飄零,孟清風聽了,應了一聲:“你好!”孟捷吟這才發覺,笑容滿麵,道:“是飄零啦,怎麼樣?功夫練的怎樣了?”葉飄零道:“一切都正常。”孟捷吟道:“那就好,是去吃飯嗎?”葉飄零道:“是呀。孟副掌門,弟子先走了。”孟捷吟點點頭,孟清風道:“好好去吧。吃好一點啊!”
葉飄零忍住笑容,吃過午飯,回到聚義廳,等候半晌,殷仲到便到了,帶著葉飄零來到“濟世廳”,拜見了謝海濤。葉飄零見謝海濤年齡與慕容秋風差不多,但滿麵笑容,甚是平易近人。殷仲說明來意,謝海濤滿口答應。殷仲命葉飄零拜謝。謝海濤大笑道:“刀法醫療本是一家,何須如此多禮!況日後吾等弟子,尚須請殷師父賜教手術刀刀法!貴班與本班,本就難分彼此!”硬是不受葉飄零之禮。從此葉飄零便在醫療班學習醫毒之術。醫療班之人大部分原出自刀訓班,原與葉飄零相熟,這時又同堂學藝,不久便親熱無比。而殷仲又給了他兩卷《大成班刀法精要》,讓他自己鑽研。
月餘一晃而過,葉飄零於醫毒之術已略有所知,而那兩卷大成班刀法也熟讀了幾遍。這時班上同窗已是為了能進一個好的高級班而忙忙碌碌了。葉飄零閑時歸班在成萱手下苦練暗器,每晚在醫療班學練醫毒之術,其餘時間便鑽研刀法。一日吃過晚飯回到聚義廳,許久未曾說話的江海瀛出現了,興衝衝道:“師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少林附派開始在全國招生了。你如此本事,何不去報考少林附派,那時要進少林大成班,便易如反掌了!”葉飄零搖頭笑道:“小弟平庸,哪裏進得了少林附派?師兄,你真想去?”江海瀛道:“能進少林附派,誰不願意?不過我也未必能考上。”葉飄零搖頭道:“師兄大才,若不能進少林附派,慕容附莊也無人可進。”江海瀛匆匆揀了一些經書道:“我也隻是拚拚看啦,能不能進,那是無關緊要的。但總得借此機會會會全國的頂尖高手!”說著背了經書出去了。
殷仲卻默默走進。葉飄零道:“師父,看來師兄是想去少林附派了。”殷仲歎道:“為師已經聽見了。飄零,你師兄如此好高騖遠,難免將來之敗,可惜這樣一個苗子呀!”歎息不已。葉飄零道:“師父,人各有誌,不能勉強,由師兄去吧!”殷仲道:“為師何嚐不知!隻是惜才,不願他就此走上彎路!”葉飄零道:“師兄若能進入少林附派,將來自然也可成大業呀!”殷仲道:“你年紀輕輕,如何能知?一則少林附派名氣雖大,並非如人們所傳說那般的天堂。進了少林附派,未必就是進了少林門牆。雖少林正派門下,亦未必能成大業,何況少林附派。這事業之路充滿荊棘,無處可保萬無一失。二則報考少林附派的都是全國精英,不知有多少高手!海瀛雖然聰明,受正規訓練不過一年,匆匆準備,怎能上得了戰場?此去必敗無疑!隻可惜他是絕對不會聽我勸阻了。”葉飄零道:“師兄必然落敗?那弟子趕快去告訴師兄!”
殷仲歎道:“他此時頭腦發熱,怎能聽得進你的話?況且以他個性,也不是旁人勸得了的。”葉飄零此時頭腦發熱,哪裏聽得進去,別過師父,來到11班練武廳。隻見江海瀛抱膝讀書,雲巧嫣笑盈盈的坐在一旁,不斷為他挑亮蠟燭燈心。兩人不時輕談兩句,相視嘻笑。葉飄零站在門外,見兩人親密無間,一時間卻癡了,離家許久,每日除了練功,無事可為。一陣孤獨募地裏湧上心頭。
過了一陣,那兩人輕言調笑起來,葉飄零心頭燥熱不堪,梅花穀中那少女影子悄悄掠上心頭,心想再聽下去自己立即便抵受不住,當下靜靜退去。樓旁綠樹成蔭,點點星光從樹梢間灑下。葉飄零卻又自怨自艾,不知何時,自己才能拋下擔子,輕鬆度日?
迎著清風緩步行了一陣,心魔漸退,回到聚義廳,殷仲已經不在。葉飄零拿了經書,來到濟世廳。謝海濤已開始授藝。葉飄零心中剛剛熄掉欲火,此刻見了醫療班的數位師姐妹,卻不禁又自胡思亂想。強自抑下,卻也已聽謝海濤的話不進。到得謝海濤授課完畢,他不敢再如平日一般與眾師姐妹談笑,急急出了濟世廳,來到清風明月之下。他也不知如何解決,隻感精力充沛,便在月下舞起刀來。直到心念專注,才總算勉強過了今日難關。
回到聚義廳,見到江海瀛,坐在上鋪,當即勸道:“江師兄,少林附派路途遙遠,你跋涉千裏前去報考,失了地利。練刀近載,劍掌荒廢,失卻天時。慕容附莊對你恩深意重,遠走少林,是為不義,人心不服。天時地利人和俱失。師兄,此行凶多吉少,但盼師兄三思。”江海瀛未聽到一半,已經怒火暗生,聽他侃侃說完,言明自己必敗,已自按捺不住,道:“無知小子,休得胡言!江某人是何等人物,既然要去少林,豈有不成之理?”葉飄零伸手搭在床柱上,道:“師兄,依你天資,在少林附派和在慕容附莊,又有何分別?何苦一定要跋山涉水,去那虛無縹緲的地方。全國精英必集,便算你能得勝,也必元氣大傷。莫說少林附派未必是天堂,便算是天堂,又豈能值得如此?”江海瀛冷笑道:“少林附派之於慕容附莊,便如慕容附莊之於洞庭鏢局。當日你前來慕容附莊,又幾曾聽過人勸來?”葉飄零道:“是啊!慕容附莊自然是遠不及少林附派,因此小弟雖然愚鈍,猶可在此翱翔一時。可少林附派之中,盡是全國精英,又豈是慕容附莊僅集半個衡山之才可比?”江海瀛道:“既然你知道慕容附莊遠不及少林附派,那我要去少林附派,以圖大業,你卻為何苦苦阻攔?這其中到底是何居心?”葉飄零聽他說出如此話來,心中陡感一陣寒意,道:“師兄既然要一意孤行,自取其敗,小弟也無話可說。隻盼師兄好好把握,不要造成千古之恨。”江海瀛怒道:“何謂自取其敗?你如何如此小覷於我?”
葉飄零也怒了,道:“師兄,你背信棄義,枉負師父苦心,愧對師父教導,更負了慕容附莊深恩厚意。你不忠不義,有何麵目生於天地之間!”江海瀛昂頭道:“鴻鵠之誌,燕雀安知?成大事者,豈可拘於小節?”葉飄零叫道:“你此行必敗,隻恐無顏重返湖南!”江海瀛大怒,道:“臭小子,你還在咒我?!”翻身下床,掌力蓋了下來。葉飄零伸掌以刀訣一迎,兩股力一撞,江海瀛雖然從上而下,占了地利,但葉飄零內功已頗在江海瀛之上,兩人這一交手,江海瀛飛起,撞在天花板上,葉飄零也立足不穩,跌出三步,冷笑道:“你連我也打不過,如何能鬥天下英才?”
江海瀛大叫道:“你當真以為我不如你?你學刀,我學掌,都是各自專長,較之無益。你敢與我鬥劍麼?”葉飄零道:“有何不敢?”江海瀛叫道:“好!”躍起身子,縱躍如飛,出了群英樓,來到練武場上。葉飄零緊跟其後,隻見江海瀛一個箭步,從圍牆兵刃架上取下一柄長劍,劍光萬點,當頭蓋下,怒道:“好,師兄,你不講同門義氣,休怪我痛下殺手!”滑步一避,到了兵刃架旁,取了長劍,不及出鞘,便往江海瀛劍上一迎,火花四濺。江海瀛道:“你少廢話!”左掌斜劃,長劍急刺,正是慕容附莊絕學,“金光劍”,那江海瀛運劍如電,轉瞬間已刺出數十劍來,劍光大閃,罩住葉飄零全身,深得劍法輕靈快捷之妙。葉飄零毫不示弱,吸氣入胸,憑借深厚內力,把劍當刀使,展開“破雲刀法”,橫劈豎砸,剛猛之極。
這一戰驚動整個群英樓。殷贏、楊勤、南宮飛雪、杜清風、雲巧嫣等人相繼趕到。但見明月下,練武場上兩個影子相互回旋,長劍相交之聲不絕,化成叮的一聲長響,竟然毫無間隙。雲巧嫣大叫道:“不要再打了,會出人命的!”葉飄零手下本來還容讓三分,但見江海瀛招招進逼,攻勢淩厲,又聽雲巧嫣叫喊,心下更怒,吸一口氣,劍氣大張,已使上了全身功力。眾人站在四五丈外,已經感到一陣寒風撲麵,極不好受,連連後退。
江海瀛隻覺壓力倍增,心知自己劍法本來可勝,但吃虧在內力不及,每一次長劍相交,手上都一陣酸麻,百招已過,雖然攻多守少,但始終無法攻破葉飄零的守禦圈子而傷他,這時見葉飄零內力又盛,暗叫不好,想不到一月來葉飄零內功又有如此進境,這般再鬥下去,自己潛力若盡,隻怕反而要落敗,這一戰足可影響少林之戰的信心,絕不能敗,當下虛晃一劍,溜到圍牆邊,伸手摘過暗器囊,掏出一把銀鏢,飛撒而出。葉飄零一怔,揮劍擊開。又見飛蝗石、袖箭、銅錢、飛刀,無數暗器飛來,當下左避右閃,揮劍擊擋,喝道:“好!我再與你鬥鬥暗器功夫。”躍下牆邊。迎麵盡是各種暗器,當下揮劍護住全身,在箭雨中靠向兵刃架。江海瀛哪裏肯讓他拿到暗器,加緊進攻。箭雨中揮劍夾攻。
暗器使上,眾人站在四五丈外已經不夠安全,當下退到數十丈外,隻見遠方黑暗中一團東西亂舞。楊勤道:“糟糕,再鬥下去,必有一傷!殷師弟,該怎麼辦?”殷贏道:“這二人內功太高,縱然我們合力出手,也未必分得開來。”南宮飛雪道:“慕容附莊中隻恐無人能分開二人了。”杜清風道:“慕容監察,或許可成。”常波常濤殷贏南宮飛雪雲巧嫣齊道:“不可!驚動慕容秋風,有害無益。”連正鬥得緊的江海瀛葉飄零也出聲叫道:“不要叫那白癡來!”
殷贏道:“兩位師弟,有話好說,快快住手!”江海瀛怒道:“這小子如此小覷我,豈能善罷甘休?”長劍橫削過去。葉飄零怒道:“我又怕你這不忠不義之徒不成?看劍!”擋開兩枚金針,躍在半空,當頭砍下。江海瀛一個空翻,倒躍出去,葉飄零緊緊追擊。江海瀛怒道:“你還敢迫我?”三顆鐵蒺藜隨手撒出。葉飄零倒躍而回,一個轉身,躍到了樹上。江海瀛道:“哪裏走!咱們再比比輕功!”身劍合一,隨後衝上。葉飄零收去暗器,反射而回。江海瀛沉而複起,避開暗器,揮劍反攻。
殷贏道:“這般鬥下去,隻怕還會要比拳腳比掌法比刀比棍比槍了。越鬥越烈,如何是好?”此言方畢,葉飄零已經三躍擺脫江海瀛的追擊,反手操起一根大鐵棒,狠狠砸下。棍劍相交,長劍立即折斷。江海瀛叫道:“好小子!劍法比不過,還不服氣?”取過一柄大槍,展開楊家槍法,分心便刺。殷贏等隻有苦笑。葉飄零叫道:“是你先犯規使用暗器的!”展開楊排風的燒火十八棍,橫掃過去。
南宮飛雪道:“楊家槍狠鬥楊家棍,大水疾衝龍王廟。”連連搖頭。雲巧嫣叫道:“江師兄,你快停手啊!”江海瀛叫道:“巧嫣,看我教訓這鄉下小子!”長槍撐地,躍起身子,帶著大槍,撲了過去。葉飄零仰身一轉,鐵棒迎上。江海瀛哪裏肯跟他比拚內力,長槍在鐵棒上一點,翻身躍回,右腿倏出,葉飄零前滾翻,鐵棒隨勢砸下。江海瀛招架不住,拋去長槍,溜到牆邊,搶過一條鋼鞭,舞動起來。
楊勤駭道:“天啦!他們要鬥到什麼時候?”殷贏道:“葉師弟除了刀法,一無所長,仗著內功遠勝,不會落敗,但不使刀法,始終難以取勝。”杜清風道:“南宮師兄,你輕功最好,與慕容秋風也無仇隙,你還是趕快去請慕容秋風吧,遲了恐怕要出事。”南宮飛雪道:“看來我隻好做點犧牲了。”說著往監察室奔去。幸好慕容秋風尚在,聽了此言,大怒罵道:“你怎麼不早來?真是胡塗!你不知道這事有多大,慕容附莊也隻有我能解決了,你知不知道?笨蛋!”罵得南宮飛雪抬不起頭來。
慕容秋風帶上祖傳血風刀,快步而出,來到練武場,聽得叮叮當當亂響,震得雙耳發麻,隻見江海瀛用一柄月牙鏟和葉飄零的狼牙棒鬥得正緊。他看了一陣,叫道:“通通給我住手!”兩人鬥得正酣,誰來理會他,江海瀛操起月牙鏟狠狠砸下,葉飄零揮狼牙棒向上托去。慕容秋風見二人不理會自己,心下大怒,血風刀出鞘,頓時一股腥風湧起。眾人都感一陣昏眩。慕容秋風飛身躍起,一股血光衝起,慕容秋風揮刀狠狠砍下。場中隻見一股紅光衝天,兩般兵刃衝天飛起,正是月牙鏟和狼牙棒,飛到離地三丈,啪的一聲巨響,斷為四截,分散落地。葉飄零跌出三步,江海瀛倒飛一丈,各自站定,臉色大變。紅光漸散,慕容秋風立在場心。
眾人默不做聲,都在回想剛才慕容秋風出手時的威勢,心下俱都震撼無比。原來慕容秋風如此囂張,果然身負無上絕學!想江葉二人內力何等深厚,兩人合力,可仍在一招間被他隨手分開。眾人一齊注視場心。隻見慕容秋風身子一顫,踉踉蹌蹌走出兩步,血風刀跌在地上。他彎腰去拾,腿一軟,差點跪下,放眼天下,葉飄零江海瀛武功雖然還不能與許多前輩高人相比,但內力之深,卻已罕有人及,兩人全力相拚,慕容秋風陡然插入,立即被震得氣血翻湧。他勉力站定了,拾起血風刀。這柄祖傳寶刀一入手,他想起先祖慕容染血的豪情,陡然間又心神氣定,力道暗複。他力氣一複,立即便嗬斥道:“你們那兩人,在此胡鬧!都跟我過來!”
江葉兩人毫不理會,怒目而視。殷仲卻急急趕來了。慕容秋風見了他,又怒喝道:“你教的好徒弟,鬧出這麼大的事來,還自稱什麼人才,你要不要臉?”怒衝衝的去了。殷仲強忍怒氣,拉著葉飄零走開,低聲道:“怎麼回事?”葉飄零道:“我苦勸他不要去少林附派,誰料他竟然要跟我比武。比就比,我又不怕他。”殷仲歎道:“飄零,你又意氣用事了。你自己才說過人各有誌,不能勉強,怎地你自己卻看不開?這不是豬八戒畫像——自找難堪麼?你師兄本非我輩中人,何必強留?”葉飄零道:“弟子隻是不忍他行此必敗之事!”殷仲道:“那些都與你無關呀!一切因果,皆由自定。你又何必多管閑事?”好好安慰了他一頓,道:“你好好安睡,別為此事掛懷了。”
江葉二人從此鬧僵。過了數日,江海瀛便隨父母上嵩山參加少林附派的招生比武去了。葉飄零卻依舊在洞真泉苦練內功、抓水氣功、大成班刀法以及醫毒之術,依舊一日千裏的進步。
殷仲卻又將葉飄零叫到家裏,道:“如今形勢有變,為師可當真料不到此事,這一關隻怕難以闖過了,唉,都是為師誤了你!”葉飄零一驚,道:“師父,卻是何事?”殷仲道:“還不是那慕容秋風那家夥從中作梗?本來,孟副掌門已經答應,讓你免試拜入慕容附莊高級班之門。可是,慕容秋風今日下午在大會上卻向慕容掌門進言,道是你掌劍文理均已荒廢,刀法必難長期一支獨秀,尤其德行更是不堪。你的劍法掌法師父以及文理師父,竟也支持慕容秋風的說法。隻有成萱師父一力反對。慕容掌門無法平息眾人之議,隻得暗中囑咐為師,叫你參加招生比武。但不管結果如何,他都保你入門。”葉飄零奇道:“既然掌門願意保我,師父為何如此憂慮?”殷仲歎道:“雖是如此,可你要是未考上高級班,還是被網開一麵放進去的,傳出去豈不惹人笑話?給慕容秋風又有話柄了。”葉飄零憤然道:“我與這白癡到底何怨何仇,叫他如此為難於我?”殷仲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飄零,都是為師誤了你也!”
葉飄零見師父如此灰心,昂然道:“師父,此時離比武還有一月。弟子不才,願意一試。請你上稟掌門,道弟子決計不會讓他為難。若是不中,弟子立即回歸洞庭,所欠慕容附莊之債,一力償還。”殷仲道:“飄零,不可意氣用事!我今晚帶你去拜見慕容秋風,你好好對答,但盼能夠挽回!”葉飄零想起慕容秋風那樣,深覺厭惡,道:“弟子決不願向他低聲下氣。師父,這一次弟子說什麼也不會聽你的。你就照我所說回稟掌門便是。”嶽蔭蓮走過來道:“好孩子!有誌氣!仲哥,正該如此,夫複何疑?你們堂堂男子,怎能向慕容秋風低頭?”殷仲哈哈大笑,問葉飄零道:“孩子,你真的如此決定?”葉飄零點頭道:“正是!弟子決不後悔!”殷仲道:“好!你放心,師父拚了性命決不會讓你一無所成便回到洞庭,惹人笑柄的!”
葉飄零走出殷仲家,月光依舊閃亮。他來到濟世廳,向師姊妹們說了此事。師姊們大力支持,都道:“師弟,正該如此,好好努力!”師妹們道:“師哥,我們祝你成功!”葉飄零心中募地多了一股豪氣,道:“各位放心,飄零決不會敗!”眾兄弟姊妹一齊鼓掌。
葉飄零出口決定參加比武時心中毫無把握,此時卻信心百倍。回到聚義廳,拿出《武林曆年大事錄》來,翻看一遍,覺得自己雖然許久未曾攻讀曆史,忘記甚多,但此刻一翻,許多大事還是能夠湧上心頭的,當下信心又增了幾分。翻看一遍,上chuang睡了。
第二日,葉飄零回到久違的班上。好久不見同窗,今日重逢,自有一番悲喜。包鸞鳳已聽說了葉飄零的事,過來鼓勵道:“飄零,好好用功。你很聰明,一個月之內是絕對夠了的。”拿出一本經書,名為《高級班武林曆史招生內容梗概》,交與葉飄零,道:“其實整個初級班學的武林曆史甚少,你把這本經書從頭到尾背下來,便足以對付這次比武測試了。”葉飄零見那本經書厚約兩寸,伸手接過,裏麵密密麻麻的都是小字,但比初級班六本史傳真經是要薄了許多了,忙拜謝道:“多謝師父,授予秘傳真經!”李翠英又到,交與葉飄零三本經書,道:“將此三本真經融會貫通,自然可成。”
葉飄零謝了,接過經書,回到聚義廳,展開經書閱讀。他暗器功夫荒廢亦久,傅萍不顧自己也要參加招生比武,每兩日來助他練習一次。熊誌海、田甜、袁神、曾少華終日與他鬥劍比掌,助他練功。至於理科所學,卻隻能由葉飄零自行領悟了。葉飄零有瑕之時,仍會去洞真泉練習抓水和內功刀法。如此時日過得甚快。不過一月,果然傳來江海瀛為少林附派所拒的消息。葉飄零既感且愧,感的是殷仲洞察世事,未卜先知,愧的是自己終究沒有勸住江海瀛。江海瀛回到慕容附莊,頗感臉上無光,閉門苦練,準備考取衡山附派,卻不叫雲巧嫣在旁邊紅袖添香了,對葉飄零和殷贏也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