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領軍之師(2)(1 / 2)

1942年考入中央大學藝術係在重慶師從於徐悲鴻的戴澤,畢業後也追隨出任北平藝專校長的恩師徐悲鴻來到北平藝專任教,1949年後他成為中央美術學院的教授。

我們的攝製組在采訪他時,他對於徐悲鴻當年對北平藝專的改革如數家珍:“他的改革舉措有很多。第一個,一年級,不管你將來要學什麼,先畫素描,這是他的主張。還要做雕塑,製作雕塑,畫素描。還有一個,他認為國畫係的名字不好,國畫隻能教國畫,油畫是教外國畫,而徐悲鴻認為這油畫也應該是國畫,可以畫中國題材。絕對不能說光國畫是中國畫,其他的諸如版畫之類都不是中國畫,這講不通,所以他把國畫這個名字改作彩墨畫,說這種畫是用墨跟彩畫出來的。他的意思就是說油畫也應該是中國畫。當時的油畫1946年徐悲鴻擔任北平美術工作者協會的名譽會長,與協會會員合影被稱為西洋畫,他想把這個改過來,不要‘西洋’這個名字。”

北平藝專可以說給了徐悲鴻一個舞台,讓他充分地推行自己的藝術主張,尤其是對於中國畫的改良。但他的舉措又並非照搬西方。他有他的原則。為了更好地開展教學,徐悲鴻上任後的第二項改革重點就是聘用有真才實學的知名畫家擔任學校的教師。戴澤告訴我們,“當時有個照片很說明問題,就是徐悲鴻來北平後組織了一個北平美術作家協會。因為那個張道藩主辦了中華美術協會,中國全國美術協會。中國全國美術協會當時是有北平分會的,北京這些老畫家都加入了張道藩主辦的那個協會,所以他要跟那個協會不一樣,另外搞了個北平美術作家協會,成立的時候還照了一張相,那張相就可以說明了藝專的這些老師。”

李樺、葉淺予、艾中信、吳作人、馮法祀、董希文、李可染、齊白石等中國書畫界的名家都被徐悲鴻邀請到了北平藝專講課。其中齊白石應該是年齡最大的,時年82歲。說到齊白石,戴澤回憶起北平美術家協會成立之初的一段往事:“協會成立的時候,大家一起吃了頓飯,齊白石也在。徐悲鴻就來介紹,說這個是誰,那個是誰,最後介紹到我,徐悲鴻就說,說他是我們這兒最年輕的了。我那時候24歲。

於是,齊白石說,如果他是我這個年紀,就跟徐悲鴻學素描。”

徐悲鴻比齊白石小32歲,他們忘年交的友情也是中國美術界廣為傳頌的佳話。早在1928年,徐悲鴻就曾將這位被美術界視為“山野人士”的齊白石聘為北平大學藝術學院的教授。當年,齊白石孤獨地站在北京畫壇保守派的一片唾罵聲中,唯有徐悲鴻極力讚揚他“致廣大,盡精微”,並且力挺他的畫作。因為在徐悲鴻的眼中,齊白石筆下那些栩栩如生的蝦,停留在殘荷上的蜻蜓,看上去毛茸茸、活潑可愛的小雞,所有這些讓保守派瞧不上的東西都是從生活中反複觀察得來的。在徐悲鴻的極力推薦之下,前半生一直默默無聞的齊白石,幾乎一夜成名。

後來,齊白石曾在一幅山水畫中題詩表達對徐悲鴻的感激之情:“最憐一口反萬眾,使我衰顏滿汗淋。”

徐悲鴻的另一個得意門生侯一民於1946年9月考入北平藝專,成為徐悲鴻上任後第一批北平藝專的學生,後來曾擔任中央美術學院的副院長。在采訪中,侯一民回憶道:“其實當時我是考入國畫科的,因為各種原因,很快我就轉入了西畫科,三年級時徐悲鴻主要教我們這班。徐悲鴻是什麼人,我個人,甚至可以說在某些方麵是蠻天真的一個人,很性情的一個人。愛畫如命,和學生之間比父子還要親。”

如今已經成為著名油畫家、美術教育家的侯一民教授,那時候是名進步學生,加入了北平藝專的地下黨。在那樣一個時期,在國統區從事地下工作是非常危險的。後來,徐悲鴻挺身而出保護參加“反饑餓,反內戰”學生運動的愛國師生,引起國民政府的強烈不滿。於是,他們暗中組織畫壇保守派發動了1947年的“倒徐運動”,以國畫的革新作為倒徐的焦點,因此也被稱為“新舊國畫之爭”。

與1929年那場“二徐筆戰”的民主氛圍相比,這一次的論爭幾乎滿是對徐悲鴻的個人攻擊。北平市美術協會散發鉛印傳單,稱徐悲鴻是美術界的罪人,北平藝專的三位國畫教授甚至罷教。北平報紙也將罷教一事大肆宣揚,鬧得滿城風雨。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種種誹謗,徐悲鴻針鋒相對。他召開記者招待會鮮明地擺出自己的觀點,並親自代上三位罷教老師的課,受到學生們的歡迎。當這場風波漸漸平息,徐悲鴻的新國畫主張也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