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極端的條件下,
能產生的欲望也是非常低級的。
比如現在,
一頓可能並不存在的牛肉都能讓人冒著冰雹和大風在路上拚命。
淩晨醒來,聽到帳篷上麵沙沙作響,以為下雨,但細聽又不像雨聲,似乎是固體的東西打在帳篷上發出的聲響。我把手伸到帳篷外一摸,壞了,下雪了。
我盼著下雪的時候它不下,不希望它來的時候它卻來了。
想著這些該來的和不該來的,難免讓人聯想到人生。因為那些無可奈何和無能為力,我們才會懂得去珍惜。
睡上十點多,雪還在沙沙地下,但動靜已經比淩晨小很多。我估計天快晴了,準備起床。
這裏的雪之所以會沙沙響,是因為它和我們冬天看到的雪不太一樣,裏麵夾雜著細細的冰粒,很硬,所以打在帳篷上會發出聲響。
掀開帳篷一看,發現昨晚這雪下的不小,所見之處一片銀白。這時能見度很低,估計隻有二十米。太陽好像離我不是很遠,它把空中這像雲像霧又像風一樣的東西照得煞白。除了帳篷以外的地方,四周沒有一點其他顏色,讓人不敢放眼往四周看,那感覺很難受。
我把工兵鏟插在地上,整個鏟子部分全部鑽到雪裏一點不剩,估計至少有十五厘米厚。
沒事可做,那就吃飯玩。
外麵沒有空的地方,我隻好把油爐放在防潮墊上燒開水。煮了一包方便麵,吃了覺得沒飽;又吃了昨天剩下的三個饅頭和一個饢餅,還是沒飽;剝了一會兒鹹花生,又吃了幾把生花生米,仍然覺是沒飽;糌粑侍候吧!最後弄了半碗糌粑,衝上開水,這才滿足了這像是會漏一樣的胃。
飯吃完了,又閑得沒事做。在帳篷裏翻來翻去地睡不著,十分煩人。
中午時分,太陽出來了,太陽出來後果很嚴重。帳篷裏開始升溫,我便開始表演脫衣服,棉襖、風衣、又一件風衣,最後隻剩一件短袖。穿著短袖,不但熱,而且紫外線灼得渾身疼。外麵冰天雪地,又冷又曬,這感覺讓人痛不欲生。
最後還是穿著短袖開始在雪地裏亂走,神經病一樣。陽光從雪地裏反射回來,讓人睜不開眼。
拿著相機拍了幾張照片,陽光太強,也看不清拍沒拍清楚。實在無聊,玩自拍吧。
相機架在自行車貨架上,擺著各種POSS狂拍,實在是無聊的一天啊!
帳篷裏外折騰,折騰到兩點,終於可以看見路的輪廓,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一條剛走過的路,沒有懸念,這也是走回頭路的痛苦所在。上坡,過溝,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還是有意料之外的事,一條路走一百回,可能會遇到一百種狀況。
過了一道淺溝,開始爬一段小上坡。我一抬頭,看到坡頂的位置有一個小黑點,似乎還在左右搖擺。是什麼?第一反應就是要弄清楚那是什麼。
第一時間還是望遠鏡侍候!
但這時太陽正烈,地上的水分蒸發很快,熱氣體在空中快速上升,冷熱空氣混在一起,由於它們的折射率不一樣,所以對麵的影像,看上去就像在是空中擺動,異常模糊。
根據上次在邦達錯的經驗,坡頂應該是騎摩托車的藏民,但也不排除狼的可能性。由於不能確定坡頂上麵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我選擇站在原地,不敢貿然前進。不一會兒,黑點增加至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