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五 鷓鴣天(2 / 3)

蕭十一郎茫然道:“攤子也很好。”

他的人雖在這裏,心卻還是停留在遠方。他和沈璧君在一起,雖然永遠是活在災難或不幸中,卻也有過歡樂的時候,甜蜜的時候。隻不過,現在所有的歡樂和甜蜜也都已變成了痛苦,想起了這些事,他隻有痛苦得越深。

風四娘很快地將—杯酒倒了下去,苦著臉道:“有人說,無論多壞的酒,隻要你喝快些,喝到後來,也不覺得了,但這酒卻好像是例外。”

蕭十一郎淡淡道:“在我看來,隻有能令人醉的酒,才是好酒。”他隻想能快點喝醉,頭腦卻偏偏很清醒。因為痛苦。本就能令人保持清醒,就算你已喝得爛醉如泥,但心裏的痛苦還是無法減輕。風四娘凝注著他,她已用了很多方法來將他的心思移轉,想些別的事,不再去想沈璧君。現在她已知道這是辦不到的。

無論她在說什麼,他心裏想的還是隻有一個人。

風四娘終於歎息了一聲,道:“我想,她這麼樣對你,一定有她的苦衷,一定還有別的原因,我看她絕不像如此狠心的女人。”

蕭十一郎緩緩道:“世上本就沒有真正狠心的女人,隻有變心的女人。”

這語聲竟是那麼遙遠,仿佛根本不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風四娘道:“我看,她也不會是那種女人,隻不過……”

蕭個一朗突然打斷了她的話,道:“你可知道現在還活著的人之中,武功最高的是誰?”

風四娘自然不知道他為何會忽然問出這句話來,沉吟了半晌,才回答道:“據我所知,是逍遙侯。”

蕭十一郎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風四娘道:“我沒有見過他。”

蕭十一郎冷冷道:“原來他並不是你的朋友,根本不想見你。”

風四娘卻笑了笑,而且好像很得意,道,“正因為他是我的朋友,所以才不願見我。”

蕭十一郎道:“這是什麼話?”

風四娘道:“因為這世上隻有兩種人才能見到他真麵目。”

蕭十一郎道:“哪兩種?”

風四娘道:“一種是他要殺的人,……他要殺的人,就必定活不長了。”

蕭十一郎默然半晌,道:“還有一種呢?”

風四娘道:“還有一種是女人,他看上的女人,隻要是他看上的女人,就沒有一個能逃脫他的掌握,遲早總要被他搭上手。”

蕭十一郎的臉色變了變,倒了杯酒在喉嚨裏,冷笑道:“如此說來,他並沒有看上你。”

風四娘臉色也變了,火氣似乎已將發作,但瞬即又嫣然笑道:“就算他看不上我好了,反正今天你無論說什麼,我都不生氣。”

她不讓蕭十一郎說話,接著又道:“江湖之中有關他的傳說也很多,有人說,他又瞎又麻又醜,所以不敢見人,也有人說他長得和楚霸王很像,是條腰大十圍、滿臉胡子的大漢。”

蕭十一郎沉吟著,道:“他的武功真的深不可測?”

風四娘歎了口氣,道:“不說別的,隻說那份輕功,已沒有人能比得上。”

蕭十一郎突然笑了笑,道:“難道連我也不是他的敵手?”

風四娘凝注著他,緩緩道:“這就很難說了!”

蕭十一郎道:“有什麼難說的?”

風四娘道:“你武功也許不如他,可是我總覺得你有股勁,別人永遠學不會,也永遠比不上的勁。”她笑了笑,接著道:“也許那隻是因為你會拚,但一個人若是真的敢拚命,別人就要對你畏懼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