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誰一場兵荒馬亂的青春(2 / 3)

安物意馬上扯緊衣擺離斯唯五步之遠,背部緊貼著牆壁。

斯唯伸出食指朝安物意勾了一勾,魅惑一笑:“過來

……

”像個騙小女孩的叔叔。

安物意堅決地搖了搖頭,一副楚楚可憐。

斯唯齊耳豎起了三根手指對天發誓:“我保證不撩你衣擺!”

安物意的神色緩了下來。未料斯唯又說了一句。

“我可以扒你褲子。”

安物意聳拉著嘴角,一臉無奈地說:“斯唯,你不要那麼色好嗎?你就純潔一點好嘛?”

斯唯訕訕地收回了手,張了張口,沒說話。白恩格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他在門口又一次從安物意眼前拖走了斯唯。安物意盯著白恩格挺直寬闊的背部,直到他們消失在走廊轉角。

斯唯。斯唯。白恩格手裏的斯小唯。

安物意的心中,荒涼一片。

【六】

白恩格帶斯唯去了醫院。

除了白恩格的家人以及斯唯,沒有人知道,看起來很會打籃球的白恩格其實不會打籃球。因為,看起來很健康的白恩格其實患有先天性心肌梗塞。

一個老醫生,一臉嚴肅,拿著一個病曆夾,看著白恩格,說:“小白

…… ”

斯唯無法忍住,噗哧一聲笑了,老醫生生氣地看向她:“斯唯,你嚴肅點。叫小白怎麼了,我還叫小白他爸大白呢。”

斯唯把輕笑轉化成了狂笑,拍著白恩格的肩膀說:“你長得真像你爸!”

老醫生一頭霧水,問白恩格:“小白,她什麼意思?你不是一直都長得像你媽嗎?”

白恩格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意思,你打一個成語。”

“成語?”老醫生還是一頭霧水的。

斯唯捂著肚子,一手扶牆,回頭,泛著猙獰的笑意,揭開謎底:“小白長得真像他爸,就是真相(像)大白!”

老醫生:“ …… ”

白恩格側頭看著笑到肚子疼的斯唯,輕輕地,也笑了起來。斯唯捂著肚子坐在地上,看著白恩格臉上朦朦朧朧的笑,懵了。她一直以為霸道的男生是粗獷的。她一直以為白恩格是粗獷的。可是今天微笑的白恩格,很幹淨,很纖細。

也許是因為今天。白恩格在麵臨複查結果的時候,心裏城防是最脆弱的。

正如所有俗套的故事一樣,白恩格是個柔弱富有的王子,斯唯是個被後媽厭惡的灰姑娘。灰姑娘出逃了,然後遇見了王子,王子把灰姑娘帶回了城堡,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斯唯和白恩格沒有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白恩格認為斯唯的心裏一直有著一個男生,他叫安物意。斯唯認為白恩格對她一直以來的霸道是出於占有欲而不是愛情。這兩個倔強的人從不願意相信彼此,更不願意相信自己。

所以,他們誰都沒有住進誰的心裏。

誰都沒有快樂。

斯唯離開了醫生的辦公室。她不想聽白恩格的複查結果,她不想再聽到白恩格的心髒變成什麼樣子。那會讓她的心髒也跟著糾痛。

她站在醫院的走廊上,天上的雲一朵一朵地慢慢流動,像那一直流失的光陰。

斯唯把右手搭在左手的手腕上,觸碰那跳動的心脈。一下,一下,心脈的律動撞擊著心跳。

我的心髒,應該很健康。斯唯默默地想。

其實斯唯與白恩格有著太多太多的相似的地方。比如心情,比如性格。再比如,血型。

【七】

白恩格從醫院出來時,臉色很蒼白。斯唯走在他身邊,知道他的狀況肯定越來越差了。

老醫生的話還縈繞在白恩格的腦海裏。

“恩格,你的心髒隨著你年齡的增長,越來越難負荷你的身體機能了。可是你的血型過於稀有,很難找到適合的心髒做換心手術。”

“斯唯的血型是和你一樣的

……

雖然這麼做對她不公平,但她的命既然是你救的,那麼這樣做也算是一種回報吧。”

白恩格停下腳步,斯唯在他身後也停下了腳步。

“斯唯,你不會離開我,對嗎?”

世界寂靜了,白恩格的耳朵裏聽不到一點聲音。宛如沉入深海中的感覺。很久很久,斯唯從鼻腔裏“嗯”了一聲。

走到十字路口時,斯唯說有東西放在醫院忘了拿就跑回去拿。白恩格站在十字路口等她,看見安物意從對麵騎車過來。安物意也看見了他,還有斯唯模糊成小點的背影。

白恩格盯著安物意的眼神有點陰沉。安物意盯著白恩格的眼神有點陰狠。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白恩格說:“斯唯肯定不知道你還有凶狠的一麵。”

安物意說:“斯唯肯定不知道你還有柔弱的一麵。”

白恩格說:“你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

安物意說:“你這個不堪一擊的小子。”

“你天生是混賬,後天是王八蛋。”

“你脆生是冬瓜,老生是冬瓜。”

“你衣冠禽獸,你就是陰溝裏那過街老鼠!”

“你無知弱智,你就是那屠宰場裏那待宰的豬!”

兩個帥氣美少年,陽光朝氣,蓬勃向上,即將畢業的人。在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不顧形象你一言我一語吵起來。並且開始有互掐打架的苗頭。

斯唯回到十字路口的時候,看見一大幫人圍在一起。當擠過去的時候看見兩個打得不卡開支的帥哥。

安物意和白恩格。

斯唯從喉嚨裏扯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白恩格和安物意立即停了下來,齊齊轉過頭看著她。一臉犯錯後的可憐表情,就像為了一塊糖而在街上打架的兩小屁孩,看見媽媽來了立即乖乖的不敢動。

斯唯這個媽媽,因為缺乏在眾目睽睽之下破口大罵的勇氣。推開人潮,落荒而逃。

【八】

白恩格個安物意分開兩頭去尋找斯唯,二十五分鍾後,安物意在公園裏看見了悠閑地喝著奶茶的斯唯。

斯唯看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安物意,很好心地遞出了那杯喝了半杯的香芋奶茶。安物意石化了。

我和那小子跑遍了整座城市尋找你怕你出事,你卻在這優哉遊哉喝著奶茶,還扮的一臉無辜地把喝了一半的奶茶遞給我。斯小唯,你的反應神經不要在這種時候遲鈍好不好?安物意在心底哀嚎。

安物意在斯唯身邊坐下,斯唯問他:“你和白恩格為什麼打架呢?”

安物意被斯唯的淡定態度弄得有點煩躁,脫口而出道:“還不是為了你!”

氣氛有點僵硬,安物意為自己的這一點都不詩意的告白懊惱。而斯唯卻隻是輕輕地哦了一聲。

安物意被這一聲哦激怒了,他拉著斯唯的手,緊緊握住:“你喜歡白恩格嗎?”

其實安物意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隻要斯唯一搖頭。他馬上就說一句“我喜歡你”,然後說服她和他遠走高飛,轉學去另一個地方。

但是斯唯遲疑了一下以後,卻是點頭。

斯唯點頭,就是說她喜歡白恩格。她喜歡白恩格。

安物意不相信地看著斯唯,想找出她因為說謊而泄露出的慌張。但是他找不到。

他不死心得反駁斯唯:“你不喜歡他,你怕他。所以你不喜歡他。”

斯唯依舊搖頭:“我喜歡他。我怕他,是因為我喜歡他。”

“你不喜歡他!”

“我喜歡他。”

兩個人在公園的正直聲引來了旁人的側目,引來了尋找斯唯的白恩格。白恩格拉開安物意握著斯唯的手。他慍怒地瞪著安物意,“你這是在幹什麼

……

”話沒說完就被安物意打斷了。

安物意的眼睛有點猩紅,他那略帶猩紅的眼睛盯著白恩格,“我們來一場比賽。”

白恩格有點微怔,斯唯被白恩格拉開的手有點微疼。

“我不想再這樣不明不白下去,來一場比賽,誰贏了誰就再也不能出現在斯唯的生活裏。攀岩,飆車,拳擊項目隨便挑。”

白恩格看了看斯唯,然後點了點頭:“飆車,在盤山公路。”斯唯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見的卻是白恩格堅定的神色,沒有一絲的猶豫。

安物意用一種從來沒有的霸氣橫掃白恩格,他的眼神決絕而堅定。

斯唯從沒見過這樣的安物意。這樣的尖銳,霸氣。那眼神,是放手一搏。

安物意,對不起。白恩格,對不起。

【九】

白恩格是個公子哥,有一輛跑車不稀罕。但是連安物意這樣的男生,斯唯以為的單車少年,也有一輛法拉利,這真震撼了斯唯。他們的車放在保養場,比賽是在一天後。

斯唯圍著安物意的紅色法拉利饒了一圈,瞠目結舌地看著安物意。小生解釋說:“我媽沒錢,我爸有錢。”

斯唯點了點頭,原來是個單親孩子。

皓潔如晝的月色,穿著藍裙子的斯唯看著在月色下顯得有點陰沉的安物意,她猛然伸出手,切切實實地抱住了安物意。

安物意站在那,乖乖地接受斯唯下一秒的動作。

但斯唯沒有動作,她隻是安靜地抱著安物意,沒有調戲沒有非禮,沒有吃他豆腐。

安物意詫異了。今天的斯小唯齋戒了?不好男色了?

隻聽見斯唯悶悶的聲音說:“安物意,你不要跟白恩格比賽了,你比飆車比不過他的,他是專業賽車手,不要比了。”

這話是騙人的,白恩格先天性心肌梗塞,別說是飆車了,連騎自行車也不被允許,但安物意不知道,他的心裏升起了一點小希望。他還是認為斯唯是喜歡他的,說喜歡白恩格是有苦衷的。不然,也不會擔心白恩格贏了他。

他的聲音悶悶地有點不安:“斯唯,你喜歡我嗎?”

斯唯緩緩地收回了手,轉過身,輕輕地說:“我喜歡過你,你是我小時候的一見鍾情。那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安物意的臉上有了微微的笑容,斯唯沒有看見。

“可是,”斯唯轉身,麵對著安物意,目光如炬,專注而認真地繼續說:“你卻不是我的初戀。我的初戀是白恩格,即使我們的身份不是戀人。”

“你不知道,我和白恩格是怎樣相遇的。還記得嗎,我有一個美麗優雅的母親。”

安物意記得,斯唯的媽媽是那條街區裏最優雅美麗的人,笑聲似銀鈴,臉上永遠是笑容。安物意總是能看見,她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門,坐上一輛很漂亮的小車,然後急馳而去。

“那是我的小媽媽。也就是後母。”斯唯輕輕地說道。

“她是一個淑女,她從來都不會對我使用暴力。我的身上從來都沒有被打的痕跡,在外人看來,我就像是一個被後母牢牢地保護著的幸福的孩子。可是,她善於利用我的心理弱點。我害怕蛇,她就將我放進玻璃缸裏,然後她在周圍放滿了那些可怕的爬行動物,讓我被蛇包圍著,這讓我害怕被蛇纏上,讓我崩潰。她很喜歡帥男人,他讓我看著他和那些帥男人做那些肮髒的事,當我將我看見的告訴我的父親時,她說我精神有問題,然後我爸爸相信了她,將我關進了精神療養院。那是,我才六歲,也就是我遇見你半年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