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彎後五十米便是一家火鍋店。
潮濕涼潤的空氣裏彌漫著一股火鍋味,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抓著兩人往店鋪靠。
“去吃火鍋吧。”倪慈指了指店鋪,玉剹水點頭,跟在倪慈後頭。
火鍋店裝潢一眼看上去挺大氣。
風格有了,卻不太細致。倪慈在心裏默默點評。
沒辦法,和玉剹水一起走,搭不上兩句話就隻能欣賞風景。
不過兩人都不挑食,點菜也點到為止。雖然相對無言,但氣氛也算融洽。
倪慈要了瓶冰鎮的果汁,玉剹水要了瓶冰鎮汽水。
玉剹水不太能吃辣,點鍋時沒有拒絕倪慈給他一個鴛鴦鍋的台階下。
被辣鍋辣到,又被汽水刺激,火上澆油。
饒是他耐力再好,也有些禁不住。
倪慈見坐在對麵的玉剹水整個人僵住,嘴巴微張著吸氣,唇周泛紅,壞笑地遞上自己的果汁:“要喝我的嗎?”
玉剹水抬眼,目光漸漸聚集在倪慈手中的果汁上。他沒有下意識地接下果汁,起身離開座位,去收銀台拿了瓶新的。
果汁是罐裝的,服務員給他根吸管,他開罐插上,邊走邊喝。一路上收獲了不少目光,卻都是淺嚐輒止,並未做出多餘的失禮舉動。
玉剹水回到座上,眉頭是皺著的:“為什麼我感覺這果汁也沒那麼解辣?”
“因為我不覺得這火鍋辣啊。”倪慈停下筷子,抬頭與玉剹水對視。
玉剹水皺地更緊了。倪慈以為他要嘲兩句自己的品味,他卻意外沒再開口。
35點好感度。
“豬腦好了,要分給你一點嗎?”倪慈手持漏勺,勺中豬腦浸著紅光,詭異又令人頗有食欲。
“試試。”玉剹水拿起自己的碗,去接倪慈的豬腦,臉上沒什麼額外的表情。
倪慈分了一半給他,剩下來的放到自己碗裏,也不急著嚐,一手捏著筷子,一手杵著臉,盯著玉剹水看。
玉剹水察覺到了,卻未加以製止。
腦花一戳就穿,口感綿密,帶著腥味,完美契合辣鍋。玉剹水幾乎是瞬間接受了這個味道,但它的舌頭不接受。
腦花太入味了,太辣了。
玉剹水神情沒有太大波動,卻突然抓起手旁的果汁,抿了一口。
那看來是喜歡吃了。倪慈得出結論。
倪慈想著事情,沒注意到自己笑了。
“笑什麼?”玉剹水不爽了。
“我笑了嗎?”倪慈回神,笑得更燦爛了。
玉剹水在開口反駁之前製止了自己的行為,不為別的,就覺得氣氛怪怪的。
他就覺得倪慈笑得紮眼,像是詭計得逞後的奸笑。
偏偏她又長得好看,笑得也好看。
來一場廝殺。
他想和她,來一場廝殺。
棋逢對手的廝殺。
這是玉剹水來此的目的,也是他對倪慈的興趣根源。
他卻覺得倪慈一定程度上扭曲了他的用意。她不怕他,卻不是不知者無畏的無畏。
他隱隱有種,在過去和其他獵手爭奪地盤的博弈感。
倪慈是獵手,他也是。
卻以一種他完全不理解的加注形式回饋他的試探。
我贏了的話,就歸你。
倪慈在心裏默念。
給我一場永無止境的廝殺,再在你的每次勝利之上,畫上我的謝幕。
我不要贏,我要死在你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