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雖千萬艱險,也敢往(1 / 3)

回到京城,他令我們三人隱身武當一處房產,待他先去查探。是夜,夜涼如水,他一身夜行衣消失在屋簷上,我和師姐都怔怔出了神。

翌日黎明,院子裏砰一聲,我們搶出來,他半身是血,不省人事。我往門外便跑,師姐抱起他喊,師妹,你去哪兒?

不到盞茶功夫,我用十二枚金葉子請來了京城最好的大夫。大夫查看了傷勢,道,外傷易愈,奇毒難解。

他背上四道深深的爪痕,滲著黑色的血。顯然,他被抓傷後與人纏鬥,功力運行處,毒氣攻入經脈。霍師弟要帶他即刻回武當,掌門師伯許有辦法解救。我看向師姐,師姐點點頭:現在去找馬車,天一黑就出發。

霍師弟去買馬車,我借口讓師姐隨大夫去抓藥,好一路上先抵著用。

他麵色蒼白,唇角再也沒有了昔日的冷酷,第一次卸下防備的樣子還真是可愛。武當山雖非遠在天邊,卻也不在眼前,這樣顛簸而去,他能撐到武當麼?掌門師伯會有辦法麼?

我挑破自己掌心,對上他的傷口,逆行內息,看著自己的手掌漸漸變黑,跟他的皮膚一樣了。

師姐回來時候,他仍然昏迷,我隻來得及說,送我回家去。

我並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來時泡在一口缸中,空氣裏彌漫著濃濃的藥草味。娘親容顏憔悴,她抱著我哭得又難過又高興。娘親說,女兒啊,你怎麼這麼傻呢?怎麼這麼傻啊!

我的蘇醒被傳為奇跡,一年來,父親花盡心力,為女兒療毒白了雙鬢,無數種方法不湊效,父親將我浸入缸中溫火蒸煮,配以上百種峨眉山的草藥。我笑問爹爹,您要把女兒做成標本啊。

在我昏迷的這一年,江湖腥風血雨,各大門派武功不傳之密紛紛泄露,興風作浪,而為非作歹之徒至今是謎,以致江湖中人人自危,互相投靠脅持,仍然不敵禍端迭起。

我問娘親月光庵的師父們可被救了,娘親說,都被無罪釋放了。

娘親又道,你中毒奇深,送回家來,整個人都成了黑紫色,你師姐陪了你一月,上峨嵋山了,現在隔幾日就打發人來問。那武當派的兩個少俠,也留了半月,你爹爹告知他們有辦法解毒了,他們才告辭回武當去了。

我心裏有偌大的疑團,卻不便對母親說。爹爹每日仍要我療毒三個時辰,藥草味進了肌膚血液,再也擺脫不掉,任是怎樣清洗香薰也無濟於事,我心裏煩惱之至。

得知我醒來,眾師姐一行七人來看我,丁師姐摸著我的臉,笑說師妹你的臉要永遠都成了黑紫色師姐也隻好自毀容貌以謝罪了。我召來弟弟,纏著師姐們討教武功,獨自攜丁師姐到花園中。果然,所有我不解的事情,師姐都已知道了。

那一夜,他一人深入皇宮,可皇上並沒有上演獨在書房為江山社稷披閱奏章的感人圖景,而是在年輕嬌俏的新晉貴妃宮裏歌舞升平。他知道這不是一個好時機,於是退出來,改往燕王府。

燕王乃第四皇子朱棣,德智武功,天下聞名,平日鎮守燕京一帶,卻不知他如何得知燕王回了京城。書信和令牌順利遞交給燕王,這兩個男人,一個皇家貴胄,一個名門高徒,相見時分惺惺相惜,可是人生殊途,他們之間隻能刹那結交,慷慨作別。

便是在回來的路上,他遭人偷襲,來者共三人,各展不同武功,竟分別是少林、武當、峨嵋的絕學,他一心要揪出幕後黑手,以致被九陰白骨爪所傷。

師姐說,你知道,他雖是武當高徒,武功根基深,修為造詣卻要日後才能大成,所以……。我說,我知道的,師姐,那後來,他沒事吧?……我是說……還有那封信,送到皇上手中了嗎?師姐笑道,當然啦,你幫他解了毒,皮肉之傷就不算什麼了。那封信第二天就送到了皇上手中,正午便頒下旨來,赦免了月光庵所有的師父,還要刑部細細查辦,不得冤枉一個好人。

我笑歎,冰火島的故人,好大的麵子啊!

師姐卻歎一口氣,道:你猜查辦的結果是什麼?竟是燕王要暗殺皇長孫,好繼承皇位,以致誤殺黃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