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臉(1 / 3)

“呃?”她睜了眼,有些不悅,這人到底打算與她閑扯到幾時,有事沒事就來晃幾句,她實在是想,丟些蒙汗藥將他藥昏,然後散夥。可她又是路癡,要是在這空靈城分道揚鑣,自己估計得花個三五年才能幫師傅送到信,到時,師傅不剝了她一層皮也該會她逐出師門。如今又多了這玉如意一條線索,所以,她十分識相,十分知道自己的處境,她忍。

大不了用那張桃花臉來填填心中的忿然好了,她重重地籲口氣,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墮落’到這種境界。

“你這一路上,話不多,這樣會悶壞的。”遙隔好心地提醒。

“這性子跟了我許多年,也不曾悶壞。”她沒好氣地回,在那終年大雪紛飛的天山上生活了十五年,除了師傅便無其他人,也不見她悶壞,這回被這主子這麼一說,倒真像回事了。

不過不喜歡與聒噪的人多說話罷了,她哪裏像悶壞的人?

“姑娘打哪兒來?”遙隔忍不住又笑問,說實話,他平日裏話不多,但是一遇上這姑娘,就忍不住似地,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住。這姑娘實在太有趣了,明明一副十分生氣要將他拆裝入腹的模樣,臉上卻還是笑眯眯的,有趣到令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天山。”她回得極利索,一個字也不肯多給。

“那終年飄雪的天山?”遙隔頗有興趣地問。

“嗯。”她翻著白眼點頭,還是不願多說一句,這人,到底要煩她到幾時?

“鳳姑娘。”遙隔抿了抿唇,突然沉下臉。

“公子有事就吩咐。”別嘮嘮叨叨跟個老媽子一般,她在心裏補上這句話。

“我這主子實在是失敗得緊。”遙隔故意低著頭,說得失落,仿佛真有那回事般就要難過起來。

“呃?”她眨眨眼,有些迷糊地看著他,這主子的思維方式真是怪,他們明明聊的是玉如意的事,怎麼一會兒就變成當主子失敗得緊了?

“你看。”遙隔依舊沒有抬頭,倒是那微聳的肩看起來,有些難過的跡象。

她半張著唇,驚訝地盯住那抹身影,主子似乎,在流淚!?

她有些慌,手腳不知該放哪裏才好,在天山十五年,師傅隻教她武功以及一些奇門遁甲,並沒有教她如何安慰情緒低落的人,隻好沉默。

這人,她看他一眼,閉上眼,想想又不放心,睜眼看他,居然還在聳肩,那應當是仍在感懷,師傅說過,千萬別打擾感懷的人,輕歎口氣,她又閉上眼,胸口有股奇怪的感覺催著她,不到兩秒眼又睜開來,看著聳肩不停人半晌過後,才朝他探去一隻手,輕問,“公子,你沒事吧?”

“沒……沒事。”遙隔用力地緩著氣息,抬起分明帶著無限笑意的臉道,“我隻是覺得太好笑了。”說罷,真哈哈大笑起來。

她氣結!這主子!分明拿她尋開心來著,若她哪日一衝動,將他敲死,估計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她實在是想――把將他敲死,好耳根清靜些,免得這一路聒噪得令她有抓狂的衝動。

可是,這主子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輔,是百姓眼裏溫和平靜,智慧過人,文昌技藝,無所不通的遙隔,是天下人眼裏奏功洋洋的宰輔,她握緊拳頭,還是無法敲下去,因為不願見自己被天下百姓唾棄的模樣。

所以,對於那個高高在上的仇家――她忍了,麵前這聒噪的主子,她也忍了吧。

師傅說,退一步海闊天空,那她便退一步,她忍,即使咬著牙,也要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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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指算起來,從那日將玉如意帶回,過了也將近三日的模樣,她主子,似乎在李縣令府上住得極為舒心,並打算這麼一直住下去直到滿意為止,一點也沒有要離開趕路回鳳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