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少道:***東野滅秋這一生豈不也是在等.在塞北萬裏黃沙之下等了十五年的死亡,如今漂泊到了江南,豈不又是在等待一次死亡?***
東野滅秋道:***有個女人說過,每個人都在等待,等待死亡或永生.這一次我即便失敗,也不過是等到了本應屬於我的,遲到了十五年的死亡.相信龍少也是如此.***
龍少道:***太有意思了!和你說話真有趣,現在我都已經不怕死了.***
東野滅秋道:***難道先前你怕死?***
龍少道:***當然怕!我和你一樣,等了十五年,不過我等的不是死亡,而是永生.***
龍少一口飲盡瓷杯中的酒,轉身向樓上走去.
丘小二在前邊道:***爺,這邊請.***
《四》龍少與蒼衣
東野滅秋道:***明月樓來了一個人,叫龍少.***
蒼衣道:***你認為他就是龍少爺?***
東野滅秋道:***是與不是,結果都是一樣.***
蒼衣道:***你似乎不太重視這次決鬥.你難道不怕名利與生命遠離你而去嗎?***
東野滅秋道:***他龍少爺都不怕,我為什麼要怕?在繁華的江南,名利與生命必不可少;而當你處身塞北大漠,任何名利與生命都將蕩然無存.真正想擁有名利與生命的人,絕不可能在大漠中生存,它隻接受赤裸裸的原始激情與yu望.***
蒼衣道:***所以,不論你與龍少爺決戰的勝負如何,你都將回歸大漠.***
東野滅秋道:***對!我一生隻離開大漠一次,這是唯一的一次.***
蒼衣道:***你會帶我走嗎?***
東野滅秋道:***這件事是由你來決定的,我沒有任何選擇.***
蒼衣道:***偏偏我就是難以決定.***
東野滅秋閉上了眼,不再說話.
蒼衣也不再說話.她起身穿好衣服,坐在琴前,起手輕撫,整個園子又陷入習慣的寂靜.
曲罷,掌聲響起.
龍少立在門口,道:***好琴藝!蒼衣,不愧為江南第一樓的招牌.***
蒼衣起身,看了看龍少,又轉頭看了看床上的東野滅秋,他依舊閉著雙眼仿佛已睡得極熟.
她對龍少說:***你就是龍少?***
龍少道:***我就是龍少.神龍的龍,少年的少.***
蒼衣道:***就是你與東野滅秋相約在明月樓決戰?***
龍少道:***這不是你問題.現在,隻有床上的東野滅秋才是你的事.我與誰決戰,那是我與誰該做的事.***
蒼衣道:***我隻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與他決戰.***
龍少道:***這個問題你又何必問我呢?***
龍少說完,轉身走了出去了.
《五》暖了薔薇
明月半明,玉樓半隱.
此中還有柔腸,清淚,熱血,浪跡.
清冷了玫瑰,溫暖了薔薇.
等蒼衣唱完,東野滅秋道:***你很喜歡薔薇?***
蒼衣道:***薔薇很美,好像血染出來的紅色.***
東野滅秋道:***所以你很喜歡穿紅色.***頓一頓,他繼續說,***不可否認,你本身就是一個血紅色般的女人,比罌粟更讓人著迷.***
蒼衣不說話,嘴角含著一絲笑.
整個園子還是習慣寂靜,或者說習慣於蒼衣那寂寞的琴音.
東野滅秋突然對蒼衣說:***你知道我從哪兒來？能到哪兒去嗎?***
蒼衣琴音一頓,緩緩道:***你來自大漠,是一個江湖劍客.你願意到哪兒去,你就能到哪兒去.***
短暫的沉默.
東野滅秋望向窗外的臉轉向蒼衣,道:***這園子裏的花都快凋盡了,我在江南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蒼衣道:***明日就是決戰之期,我怕你不是龍少爺的對手.***
東野滅秋道:***為什麼?***
蒼衣道:***龍少爺的求生意誌非常強.而你似乎時刻都在等待死亡.***
東野滅秋道:***死亡並不代表著失敗.***
蒼衣道:***半年的時間,不短也不長,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夠讓你愛上一個人?***
東野滅秋道:***愛與不愛,你不應該過問.而你願不願意,能不能讓別人愛你才是你應該思考的問題.***
蒼衣道:***所以,在最後你也不問我愛不愛你.***
東野滅秋道:***愛與不愛,隻有時間才能給出正確的答案,而不是簡單的一個或兩個字就能解決的.***
蒼衣道:***你不願意承諾,是不是表示你放棄了光明的飛翔,而選擇了黑暗的墮落.***
東野滅秋道:‘我早就說過,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你會明白我的意思.***
蒼衣道:***不管明日戰況如何,今夜你就好好睡一覺吧!***
《六》決戰之期
東野滅秋依舊坐在蒼衣的房間裏,手持一杯烈酒,眼睛看著窗外.
蒼衣依舊一身血一樣的紅衣,低頭撫著琴.
屋中的玉漏一點一點地滴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