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川雖然沒有來看夏岑溪,卻什麼都為她安排妥當了。他幫她在公司請了假,還是帶薪的,每天都給她送來正餐和不同的進口水果零食,都是她很喜歡吃的,還給她的病房裏接入了無線網絡,讓她任性地上網打遊戲。
前幾天夏岑溪還新鮮地慢慢地體驗這一切,可時間越久她就越覺得無趣。
她想陳柏川來看一看她啊,可他為什麼就是不出現呢?
她不知道的是,陳柏川在公司腹背受敵,忙得分身法術。
陳天和陳永躍察覺到陳柏川的動作,聯手對抗他,整個陳氏集團劃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陳柏川,一派支持陳天父子,公司內部烏煙瘴氣,高層領導每天都在為站哪條隊伍而苦惱。
公司內鬥,難免有外人想趁虛而入,陳柏川早就料到這一點,留了一手,保了公司周全,也贏得了不少支持。
一個月的腥風血雨後,陳柏川以絕對的優勢擊敗了陳永躍,把陳天從董事長的位置上拉了下來。
從此,他是陳氏的總裁。
清除了陳天的勢力後,陳氏徹底成了陳柏川的帝國,公司的全體員工狂歡慶祝,陳柏川也被強烈要求參與,他大手筆的包下了皇朝會所,員工所有的消費算在他的賬上。
他離開會所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司機問他:“陳先生,你要去哪裏?還是醫院嗎?”
這一個月裏,陳柏川忙得腳不沾地,但每天不管多晚,他都會去一趟醫院看夏岑溪。司機也不清楚夏岑溪知不知道,反正他是都要被陳柏川感動了。
陳柏川點點頭,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倒退,他才意識到,他已經有一個月沒聽到夏岑溪的聲音了。
每次去看她,她都睡得跟豬一樣,他也不敢吵醒她,隻能輕悄悄的離開。
不過今天,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
到了醫院,陳柏川看見的依然是熟睡的夏岑溪,他脫了西裝外套,坐到陪護椅上看著她,突然發現她好像胖了。
他伸手捏了捏喜愛岑溪的臉頰,嗯,手感比以前更好了。
陳柏川滿意地笑了笑,放低椅子趴到病床上,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這個晚上,夏岑溪又做了一個夢。
這一個月來她老是做夢,老是夢見陳柏川,要麼是夢見他來看她了,要麼是夢見他跟她說話了,而這次,她夢見陳柏川打她了,那混蛋捏著她的臉頰使勁地扯,她想把他的手開,卻摸到了什麼軟軟涼涼的東西……
睜開眼睛一看,是一個黑乎乎的……人頭!
夏岑溪差點就要失聲驚叫,但是仔細一看——這人不是陳柏川又是誰?
夢見了那麼多次,這一次,他終於真真實實地出現在她的病房裏了。
隻是,這貨為什麼趴在她的床邊?!有這麼來看病人的嗎!
夏岑溪覺得陳柏川忒沒有誠意,推了推他的頭:“著火啦!”
陳柏川抬起頭來,終於看見了活生生的夏岑溪,他笑了笑:“早。”
他突然這麼溫和有禮,夏岑溪有些不習慣,幹幹地說了聲“早”,又問:“你為什麼在這裏?”
“我昨天晚上就在這裏了。”陳柏川說,“但是你睡著了,就沒叫你。”
“你大晚上的跑過來幹什麼?”夏岑溪覺得陳柏川一定是神經病,白天不來看她卻挑在晚上,這不是他自己找虐麼?
“我哪個晚上沒有來啊?”陳柏川不滿地說,“可每次你都睡得跟死豬一樣。”
夏岑溪愣了一下,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我住院的一個月裏,你每天晚上……都有來?”
“嗯哼。”
所以說,她的夢都是真的,陳柏川真的來看她了?
一激動,夏岑溪的眼睛就紅了:“你白天為什麼不來?我還以為你忘記我了。”
“白天我很忙。”陳柏川說,“不過今天開始,我白天可以來看你了。”
“你不忙了嗎?”
“陳永躍和陳天已經離開陳氏了,我不忙了。”
陳柏川說得風輕雲淡,仿佛過去一個月裏一天工作16個小時的人不是他,可夏岑溪還是猜出了他這一個月都在做什麼。
她是陳柏川的助理,了解陳氏,更清楚陳柏川把陳天拉下台有多麼不容易,更別提還要把陳永躍驅出陳氏了。
他一定很辛苦,可他還是每個晚上都來看她了。
夏岑溪笑了笑:“陳柏川,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所以我現在,不能叫你總經理了,要叫你總裁?”
“你想怎麼叫都可以。”陳柏川說。
夏岑溪隻是笑了笑——她想他給她一個最親昵、隻有她一個人能叫的稱呼。
可是這輩子,大概是不可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