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俄歎了口氣靠在椅子上,正準備說話,就聽李誠在門外道:“少爺,左右雅間兒剛剛空了。”
“知道了,你們下去喝茶暖暖身子。”胤禔揚聲吩咐,聽著周圍靜了下來,偏頭看向胤礽,道,“保成啊,你說你,難得英雄救美就救了咱兄弟,這緣法實在不一般!”
“大哥,這是在說當年我救了你麼?”胤礽調侃一句,趁人未有反詰,轉向胤俄,道,“我現在是賈家一等將軍賈赦的兒子賈璉,已來此七年,十弟是幾時來的?”
噫,這倒是有點兒以前兄弟相處的感覺了。胤俄心裏想著,也對兩位兄長的初遇好奇,就是不敢問,隻回道胤礽的問題:“弟弟來此已有四年,這一世家裏頭人口簡單,隻有慈父慈母,日子倒也鬆快reads;。想必大哥就是北靜王世子水溶了,兩兄長的名頭,弟弟在金陵亦有所聞。”
身為閨閣女兒,卻能聽說他倆的名頭,果然老十的本事也沒生疏。聽得出胤俄語氣中的親昵,胤禔放了心,他並未因胤礽的搶白而生惱,心頭倒因此有了個模模糊糊的猜想,暫且記下,撿著最要緊的問了出來:“你怎麼認出我和保成的?”
胤俄歪著頭,眨了眨眼,未語先笑。胤礽抬手遮眼,小小女孩兒嬌俏可愛,可是一想到這裏頭的芯子是當年的老十,怎麼就這麼別扭呢?
“因為二哥哄人的手法和當年一樣,而能讓二哥去求助的,就隻有大哥了。”
胤俄這話裏頭的意思實在有點兒多,胤禔略有責備的看了胤礽一眼。
胤礽歎了口氣,道:“大哥,當年我最後做局,赫舍裏氏做著明麵兒的幌子,真正用的就是納喇氏和鈕鈷祿氏的人。”算了一回去尋胤俄家人的仆從也快帶著人回來了,胤礽決定速戰速決,將如今情形盡數道來,“老三這輩子還是我弟弟,你八哥是金陵王家剛沒的二老爺的閨女,你九哥是他的丫頭,你現在這樣,心裏有什麼章程?”
“八哥,九哥也是女身?”胤俄張口結舌,見胤禔點頭,歎道,“弟弟就想著咱們兄弟不可能隻我一個來了這地兒,還想著尋了八哥和九哥,好歹誰娶了我,現下怕是不成了——”
胤禔瞧著胤俄的神情慢慢漫上驚恐,緊接著就聽人說道:“二哥,你你你你你——”
胤礽連忙解釋:“我沒打算娶妻生子,隻打算要三兒一個兒子摔盆打幡,你別多想。”
胤俄鬆了口氣,隨即有些悵然。
胤礽一時不敢說話,他的後院放了兩個鬧心弟弟就夠了,再來一個,這日子就沒法兒過了!
胤禔想了想,道:“十弟,想沒想過做入道?”
不等胤禔答話,蹬蹬的腳步聲漸近,有帶著哭腔的女聲傳來:“我的女兒啊——”
“不急,我和大哥來此童試,總有機會再見。”胤礽低聲安慰胤俄一句,隨即往胤禔身邊挪了挪。
甄封氏滿心都在險些失去的女兒身上,向胤礽和胤禔行過拜謝之禮,便摟著胤俄淌眼抹淚。
甄遠道中年得此一女,自是珍之若命,同胤礽二人道謝雖真誠,卻不免頻頻望向妻女。
胤礽和胤禔知情識趣,借口天晚近宵禁道辭離去。
待回到宅子,洗漱更衣,兄弟二人挨靠在一處,胤禔方才問道:“你上輩子怎麼和老十攪到一處去的?”
“因為他是明白人。”胤礽側身看向胤禔,道,“老十比他看起來的樣子聰明多了,他很清楚,我當不了皇帝,大家誰都沒好下場。隻是跟他好的兩個一直想不明白,老八從一開始就沒希望,老九又強的像頭牛,老十攔不住,也沒立場攔,那時候跟著老八的人都是瘋子,老十沒別的選擇。咱們這些人做下什麼因,得什麼果,沒什麼好辯解的,都是自找的,但是孩子們沒道理陪著一道不見天日,還有那些跟隨咱們的人,既然已給不了人榮華富貴,隻能保了人一世平安。”
胤禔偏頭看著胤礽,聽人說完,輕聲道:“還有報複?”
胤礽輕笑頷首:“對,自然要報複。既然手裏還有牌,那麼死亡也無法讓我出局。帝王心術我聽了太多,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且,人一旦有了家族有了牽絆就會貪。大哥不是看出來這一點才同我合作的麼?”
胤禔微微闔眼,道:“看老十今兒對你的態度,你答應他的事兒是都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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