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晉江原創(3 / 3)

二皇子生於皇後娘娘同皇帝關係尚可的年月,自然同皇帝感情非同一般。

六皇子七八歲就被扔到西北外祖父家,心裏難免對父皇有些隔閡,更何況離開皇宮遠了,眼睛才不會被拘禁起來,聽到的更多,知道的更多,想到的更多,於是越發寒心。

尤其是皇上這幾年來對於外祖父家的種種汙蔑和削除權利,對於身在西北的六皇子可以說是親身經曆,慘不忍睹。還有他記憶裏四哥哥的死……

皇後娘娘的目光投向了歐陽穆,歐陽穆心領神會的點了下頭,道:“南寧其實根本沒多少安王餘孽,皇上不過是不放心才令我親去,怕是沒幾日就可以搞定,你還是留在京中等我,多多陪陪父母兄弟,怕是待不了多久就又要啟程回西山軍營了。”

黎孜念一向最聽歐陽穆的話,此時歪著腦袋想了片刻,道:“那好吧,你們快些回來,京城太過無趣,父親給我請了好幾個大學士管著我,實在是無趣透頂。”

“身為人子,怎麼可以對長輩不敬?”二皇子又插話了,歐陽穆垂下眼眸,六皇子不屑的撇了撇唇角,說:“二哥,你剛剛不還說要去看望下祭酒大人的孫子嗎?我剛才聽人說他已經醒了,要不然你過去看看,表達下燦哥兒對於對方的慰問。”歐陽燦打了人,讓皇子去慰問,夠可以的了吧

皇後娘娘思索片刻,道:“我剛才已經派人過去看望,如今太後娘娘醒了,怕是還要安排一撥人過去,你也一起去看看吧。這事兒畢竟燦哥兒不占理,我們在大道理上應該認錯。”

二皇子點了下頭,恭敬道:“孩兒也覺得這事兒是表侄的錯,不管發生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世間事情,都應該先講道理,以理服人,而不是動不動便拳腳相向。”

……

歐陽穆挑眉,拉了一下又要說話反駁的六皇子,偷偷的搖了搖頭。六皇子本就同二皇子不親近,他不想六皇子在他們麵前過多維護歐陽家,反而令二皇子更加親近不起來。如今皇帝怕是巴不得他們兄弟二人隔牆,歐陽家自個內部出現問題。

六皇子在西北生活慣了,完全繼承了歐陽家護犢子的性格。不管歐陽燦對或者不對,他們自個人可以說,卻無法允許外人多說什麼。再說不就是個女人嗎?照著六皇子的意思,他們家燦哥兒看上梁希宜是梁希宜的福氣,在這矯情來矯情去有什麼意思。

所以這件事情鬧到最後,包括連太後娘娘,雖然都認為燦哥兒不應該胡亂打人,但是梁希宜如此殘忍,不留情麵的拒絕燦哥兒,在他們看來就是欺負自己家的孩子

四月中旬,梁希宜的大伯被人參了一本,說是北方一處養馬的畜牧場子鬧了瘟疫,太仆寺兩位少卿都被皇上訓斥,勒令停職回家反省。一時間,定國公府愁雲滿布,梁希宜心裏清清楚楚,這不過是歐陽家在故意為難大伯父,給歐陽燦出氣而已。

她心裏不會太過悲喜,但是怕祖父傷心,平日裏整日陪在祖父身邊。

秦寧桓的傷勢已無大礙,之所以會昏迷不醒是因為打架時被推倒在地,磕到了額頭。還好多是皮外傷,沒多久便已經痊愈。關於此次事件的原因大家都閉口不提,秦家似乎還有同梁家結親的意思,秦寧桓還在養病期間給梁希宜寫了一封長信,除了談論傷情之外,最後說道,聽聞歐陽家小公子怒火攻心的緣由,竟是你思我念我喜歡我,我亦甚是歡喜,亦甚是歡喜。

梁希宜讀到此處隻覺得眼眶發脹,有些濕潤起來。近幾日她壓力巨大,感受到眾多異樣的眼光,胸口仿佛堵了一道悶氣,無處發泄。此時看到秦寧桓故作輕鬆的口氣,仿佛沐浴春風,有一股暖流湧上心田,不由得唇角噙住幾分笑意。

這個不要臉的臭家夥,傷勢都已經如此,還敢拿自個打趣。

她合上了信封,放入百寶盒子裏。

由於秦氏的兄長在吏部工作,掌管官員調度,被停職的大老爺倒也識趣,整日裏留宿秦氏房裏,企圖讓舅爺幫忙說情兒起伏。整整一個月過去了,居然傳來秦氏懷孕的消息。

秦氏三十二歲,當真是高齡產婦。

梁希宜望著她紅光滿麵的容顏,真心希望她可以一舉得男。這樣大老爺估計就不這麼折騰了,她爹也能不異想天開,企圖讓兄長過繼自個兒子,大家相安無事最好啦

四月底,南寧傳來安王餘孽平亂大捷的喜訊,皇上尚不及賞賜歐陽穆,就有人將靖遠侯府縱容家裏小公子,毆打朝廷命官之子的事情重提,企圖蓋住歐陽家原本的功績,朝中眾人熱議。

隨後,南寧再次傳來活捉此次叛亂的主謀,自稱安王庶子的黎孜英,並且把他活著送到了京城,於是皇帝一陣頭大,朝中重臣就如何處置黎孜英展開了激烈的爭辯,歐陽燦的事情仿佛滄海一粟,被眾人遺忘了。

如果殺了黎孜英,未免有骨肉相殘的輿論導向,日後提起來難免會說皇帝無情,更何況現在皇帝垂老,不願意殺人,尤其是親人,於是無奈中采取了幽禁的處置,心裏暗罵歐陽穆不懂事直接在南寧殺了不就完了,弄出這麼多事情來。

五月底,歐陽穆在白容容三番兩次的來信催促中,率先帶著歐陽燦啟程回京。歐陽燦這兩個月下來皮膚被曬的黝黑,更顯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明亮清澈。

抵達京城後,城門口的禁衛軍一看是歐陽家的子弟,立刻恭敬行禮,望著兩個傲然的身影快馬加鞭的急速駛過。周圍有百姓不時的望了過去,這年頭敢在大街上騎馬的人非富即貴,但是如同這般的英俊少年卻是鳳毛麟角,於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