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76晉江原創(1 / 3)

夜幕降臨,歐陽穆同歐陽燦換上夜行衣,偷偷的溜進定國公府。

兩個剛剛平定安王之亂的少年小將軍居然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情是夜探國公府。

歐陽穆有那麼一瞬間的後悔,這一世他還是第一次為了見個姑娘把自個搞成這樣。關鍵是歐陽燦異常興奮,哭喪了許久的麵容終於再次神采飛揚,緊張兮兮的希望可以見梁希宜一麵。

看到弟弟活過來了的神色,歐陽穆心裏歎了口氣,就當是再允許燦哥兒任性一次吧。他或許真應該同大伯母商量一下,不如讓燦哥兒和他去西山軍營,或者回西北,反正隻要不留在京城就好。

梁希宜對歐陽燦影響實在太大了

秦氏懷孕以後,為了保住肚子裏難得懷上的子嗣,將管家大權放手交給二房徐氏同三房李氏。

定國公府果然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最後還是老太君拍板,由三房夫人李氏挑頭,二姑娘梁希榴,三姑娘梁希宜,四姑娘梁希宛協助理家。四個人裏,梁希宜脾氣最硬,做事情講究鐵腕政策,不知不覺中成了四人之主,主要是婆子們就不敢得罪她。於是梁希宜變得異常忙碌起來。

進入六月,天氣變得炎熱起來,梁希宜基本上天天都要洗澡。

房間的書桌上落了一疊厚厚的賬本,考慮到秦氏年底要生了怕是沒時間管年底的賬單,索性在半年結賬時她徹底都接過來,不明白的立刻去請示秦氏和祖母,防止年底抓瞎。

她梳洗完後,將長長的發絲晾幹了,梳了起來盤在耳後,手裏拿著筆,對著賬單同夏墨一起做筆記。一隻小兔子為了夠外麵的胡蘿卜,竟是衝出了沒有上鎖的籠子,在桌子上蹦蹦跳跳,然後被旁邊忽然鑽出來的小狐狸撞了一下,滾了一圈,跌落在墨盒裏,變成了黑胖兔子。

梁希宜一陣惱怒,又無法置胖兔子不管,命人去倒水給它洗一洗。

“姑娘,奴婢去給桓桓洗澡吧”有丫鬟過來接過兔子,闖禍的小狐狸尚不知怎麼會是,見兔子跳進墨盒裏就黑了,自個也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於是梁希宜非常抓狂的給它揪了出來,扔給夏墨。

小狐狸的名字叫做小阿壽,是梁希宜上一世二女兒的名字。

她上一世隻有兩個女兒,兒子是過繼而來,所以始終說不上有多疼愛他。原本在和歐陽燦決裂的時候,她想過處理掉小狐狸和小肥兔子,但是養了一陣時間,又喚那些名字喚習慣了,著實舍不得扔掉,反而變本加厲的越發寵愛起來。

這一世她上有祖父疼愛,下有弟弟維護,沒誰需要她溺愛著,索性把兩個寵物當成親閨女養了。

小狐狸人精似的趴在丫鬟的肩膀上可憐兮兮的盯著梁希宜,梁希宜不由得莞爾一笑,道:“把木盆就放在院子裏吧,我幫他們一起洗。”

夏墨笑著應了聲,姑娘真是疼愛這兩個小動物,不過話說回來,姑娘平日裏除了管家就是寫字,有兩個小動物陪著解悶也是好事情。

因為梁希宜正式管家,再加上她大部分閑暇時間都是陪著祖父,便將房間搬到了老太爺旁邊的院子獨立居住,不再陪同二房女眷留在香園了。

丫鬟們將木盆放在院子中間,試好水溫同梁希宜稟報。

梁希宜放下收拾好賬本,坐下記號,走出房門,盯著被兩個婆子放在水盆裏泡著的狐狸,不由得失笑出聲。狐狸毛遇到水後,緊緊的貼在了小狐狸身上。

小狐狸仿佛去了一層皮,獨留下一對渾圓渾圓的黑眼珠。

梁希宜挽起袖子蹲了下來,將溫水輕輕的擦拭過它的身體。那雙墨黑色眼珠露出的膽怯神情,像極了她上一世的阿壽,出生在她同李若安感情最差,卻是鎮國公府最為輝煌的年月。

關於歐陽燦同皇家的那些記憶仿佛不曾發生過,她根本沒有去關注安王平亂的事情,雖然偶爾聽下人們追捧歐陽家的小將軍是如何英勇無比,英俊瀟灑,與她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梁希宜的心思很小,隻想找個祖父喜歡的普通人,嫁個普通人家踏實的過完餘生。

所以她並不清楚歐陽燦已經回到京城。

歐陽穆沒想到會看到梁希宜如此溫情的一麵,立刻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歐陽穆回過頭,發現身後的歐陽燦完全看癡了他的視線目不轉睛盯著遠處笑盈盈的梁希宜。她穿著最為樸素的白色長裙,綢緞式的墨黑色發絲很有質感的盤在耳後,露出了小巧的耳垂,堅/挺的鼻尖,和一雙仿若夜空裏,燦爛寒星般明亮的眼眸。

歐陽燦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歐陽穆擔心他發出聲音右手捂住了他的鼻息,往後輕輕一拽,帶著他躍到了旁邊的牆上,低聲道:“穩住”

歐陽穆可無法接受自個一世英名被毀,最後傳出爬出牆頭的傻事兒。

他真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同情歐陽燦,從而任由他來了這裏,什麼狗屁隻看一眼,在梁希宜這件事情上,歐陽燦就是沒有原則,沒有誠信的代表。

梁希宜似乎給小狐狸洗完了,拿著一塊布將它包裹起來遞給夏墨。

夏憂手裏裹著小兔子,說:“姑娘你不管桓桓啦,這家夥剛才可不老實呢,八成是清楚媽媽居然隻顧著小狐狸,而不管它了。”

歐陽穆渾身微微一震,墨黑色的瞳孔深深的一縮,突然心口莫名的發疼,手一顫不由得加大手勁攥住了歐陽燦的手腕。歐陽燦好像也受到什麼刺激,渾身顫抖起來。

歐陽穆這才反應過來,所謂桓桓和他記憶裏的桓桓不同,怕是暗指秦家二公子秦寧桓吧。他竟是渾身冒出冷汗,真是奇怪,他在震驚什麼,又在害怕什麼,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梁希宜給小兔子起名秦寧桓的字,一切順理成章。

他握住情緒不穩定的歐陽燦的手腕,眼神莫名的又掃了一眼梁希宜。她正抱起小兔子,輕輕的放在嘴邊,使勁的親了一下,她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極其自然,怕是平時就是如此同兔子相處。她對待一個畜生都可以做到如此平和,為何就不能包容燦哥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