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3 / 3)

滄弦正苦惱著怎麼收拾這裏的殘局,抬眼便瞧見牆頭的一點紅,朝這邊飛過來。

“怎麼有一點紅杏探出牆頭的感覺。”這會兒這兒真是成了看熱鬧的地方了。

陷予話音剛落,有一注細小的水光朝他飛過來,他眼疾手快地避開了。

“你說什麼呢?”別以為他的聲音小到任誰都聽不見了,誰允許他這麼評論人了?冷血的家夥就是沒點好心腸,說話也這麼惹人厭。隨兮猛然又是一襲,他才不管對方是誰呢,誰要是說他家的舞簾,他就跟誰過不去。

“你不是說和她是冤家路窄,甩也甩不掉她嘛!”他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跟他急上了?原來是心甘情願被人滿天下地追著跑。陷予盡量地避開他的攻擊,真不知道他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呢,還是你追我趕在打情罵俏呢?

這裏都已經一團糟了,不幫忙也算了,還在這裏添亂,做主子的總是為難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鐵川頭疼地隻好先去阻止他們,以防節外生枝再多個傷殘人士。

一邊的舞簾才沒把他們的自相殘殺放在眼裏,隻顧著看滄弦懷中的人兒,她二話沒說地過去,卻遭到滄弦的攻擊。

舞簾那一雙烏亮的眼睛,頓時怒氣往上冒,如她的那一襲紅衣風風火火如焰。

他把她的好意當成了什麼?居然敢對她毫無寸鐵的人動武。

舞簾雙手插腰,破口怒罵:“你這麼抱著她,想掐死她嗎?”一個正常的人估計被他這麼一熊抱,也會呼吸困難,更何況懷中的人麵色已如死人般灰了。

“你們兩個還不快過來幫忙!”舞簾指著那一對還在一旁打鬥的兄弟命令道。要是再不把懷中的人放平,估計華佗在世都將無法醫治了。

隨兮看到舞簾鼓著腮幫子的模樣,立即停止了武力,使著眼色讓陷予也過去一起幫忙。

“來人,把那些人都給我帶回去!”陷予拉拉衣衫,他還有這麼一大票子的人要處理,哪有閑工夫去幫忙。要知道他現在無緣無故又得處理這邊的案子,讓他天天無假可放,又有誰來幫他?再說,他身上的衣服還濕著呢!要是得了風寒,又有誰會對他噓寒問暖?

陷予等著手下的人帶著衛虎那一票人下去後,遠遠便看到站在都尉府府頂上的人。他輕點足尖已將那人帶了下去,頃刻間便消失在了都尉府。

冷血的家夥,居然放著這裏的事情不管!氣得隨兮唧唧歪歪叫個不停,還想把他給去追回來,卻被舞簾拉住了腳程。她使使眼色,讓他過去幫忙,鐵川也跟著過去幫忙。

隻顧著悲傷的滄弦,根本就已經將他們隔絕在外了,他們想幹什麼他不想知道,他隻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地抱著桑雨,讓她不會感到再寒冷。

居然還不放手!急得舞簾幹脆直接上前給了他兩巴掌,看得一旁幫忙的兩個人瞠目結舌,麵麵相覷。

他在主子身邊呆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打主子的耳光的。下場會怎樣,她知道嗎?鐵川開始擔心起她的安危來。

“還愣著幹嘛!把他拖開啊。”

“哦。”幫忙的兩個人已沒了多餘的思考細胞,隻顧著照做。

“你想幹嘛?”被人挾持住的滄弦,滿臉的凶惡。

“沒看到舞簾在把脈嗎?”隨兮攔住他。這麼簡單他都看不明白嗎?好心被人當驢肝肺。

“你能救她?”滄弦的臉上劃過一絲興奮和期翼。

“不能。”當頭一波冷水。舞簾老老實實地回答他。

“那你這是在幹嘛!”給了人希望,又給了人失望。悲憤中的滄弦,才不管誰是誰,誰又能攔得住他?

“至少不會像你一樣謀殺人!”舞簾被他的大呼小叫給惹急了,幹脆跳起來瞪著已到跟前的滄弦再一次吼叫道,“不想她死,趕緊在三天內去把你的醫邪兄弟找來!”她有說她能救她嗎?

“什麼意思?”

“沒聽懂嗎?我隻能保住她三天不死。”氣死人了,隨兮那交的都是些什麼兄弟朋友?除了會吹胡子瞪眼還會什麼?

聽了此話,緊張便換成了隨兮,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隨兮正要上前攔住她,卻被她製住了,“想感謝我嗎?”滄弦臉上的驚愕,是她還算滿意看到的表情。

“想要我感謝,就等著雨兒醒來後再說。”愁眉不展的臉依舊,那是他依舊無法放下心來的神情。

曾幾何時,他不懂自己的心需要的是什麼,如一隻不知歸的鷹,空中翱翔四處。以天為蓋,以地為廬。

而現在他隻想已她為蓋,以她為廬。他們還沒攜手走四方,所以她一定要活著,一定要等著他回來。

這是什麼話!隨兮那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多了幾分想殺人的氣息。他知道舞簾要保住她三天的命,需要多少的元氣嗎?之後又需要多少的時間和精力來恢複嗎?他居然冷著臉不感謝人不說,還一臉的威脅味道。

第八章3

“吱……”門開了。

一身白衣款款的男子倦怠中俊美緊鎖,神情凝重地抿著唇。他才剛剛打開門,便被守在門外,已憔悴不堪的滄弦拎到了一邊,全然把眾人當成了空氣。

“她怎麼樣?”滄弦的急迫,還有那傾瀉的緊張與不安,讓隱觀更是抿嘴不語許久。

在滄弦的臉上居然能看到這種從不曾在他的臉上浮現過的情緒,居然也是那麼的和洽。路途之中,他的急忙他終於能理解,隻為那屋中錦簾下的伊人。可是也不能把他當成小雞,想怎麼拎就怎麼拎吧?害他流雲飛霧中活像個被孫悟空揪著耳朵的豬八戒,沒從天上掉下來算是命大,也不讓他吃口飯就把人給揪到這來,隻為屋中之人這點小傷小病。

“沒怎麼樣。”隱觀實在受不了再被他拎人的折磨,在滄弦的下一個拎人的動作之前,吐出幾個不痛不癢的字。

沒怎麼樣?這是什麼意思?既然沒怎麼樣,為什麼是這一種表情?既然沒怎麼樣,為什麼舞簾救不了她,還為了保住桑雨三天的命,靠在隨兮的身上一副已經體弱不堪的模樣?既然沒怎麼樣,她為何還不醒來?她不想看到他嗎?決定用這種方式離開他嗎?

隱觀不難看出他的疑惑,便也不再延口:“人能救,隻是……”

“隻是什麼?”悲憤中,急得滄弦拎住隱觀的領子老高老高。

都說能救了,居然還拎他的衣領?隱觀猛然咳了兩聲,幸虧隨兮及時出手相救,要不然他不知道還要呼吸多少口渾濁的空氣當救命草。

他拍著胸部,看了一眼暴躁而緊握著拳頭努力暗壓著自己耐不住的性子的滄弦,隱觀暗自發笑,直到自己呼吸順暢了才開口說話,誰讓他這般對他,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嗎?

“你知道,我救人的原則吧?”隱觀提醒他。他救人不救沒有幹係的人,尤其是女人,除非是宮主的命令。

“你!”才被救下,又想找打!

隱觀見他發瘋似地朝他又要發起攻擊,先見之明地先躲到了隨兮身後。素日就屬他與他走的最近了,其他兄弟會欺負他不會武功,沒料他也會對他動手。

“她是我一生要相伴的女子。”他要的無非是他的這個答案。滄弦漠視所有人一色的驚愕,他所關心的是隻要桑雨能夠醒來。

正當隱觀在暗自悲哀之時,滄弦的回答,讓他倍感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要不然怎麼解釋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小屁孩,又被某人挾持到這裏來,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隻是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一個桀驁不馴的人,一個無心之人也會沾染紅塵之事。怕滄弦自欺欺人,不了解自己,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所以隱觀需要他的回答,好讓他自己更明白自己心中的所想所念和所思。

“我需要兩縷發絲做藥引。”隱觀也不再為難他。不過沒那藥引子,他縱使有再大的本事估計也救不了她了。

“兩縷發絲?”學過一點醫術的舞簾,此刻雖然臉色蒼白,但聽得隱觀如此一說,露出了驚訝之色。

這是哪門子的藥方?聽過用血,用肉做藥引,這已是夠讓她為之驚訝了,現在居然人的發絲都能成藥引子,這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嗯。”隱觀從隨兮的身後出來,繼續道,“一縷是她的最愛,另一縷是她的最恨。”

“她的最愛應該就是你了。”雖是幾麵之緣,但也能瞧得出桑雨對滄弦情感的熾熱,要不然就不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舞簾指著滄弦推測,“隻是她的最恨是……”

滄弦原本凝重的神情更深沉了幾分,望著遠處夕陽映紅的山頭,夕陽把他的身子拉得長長的,將他的思緒也拉得老遠老遠。

“你能保證雨兒還能堅持多久?”滄弦轉身回望隱觀。

“五天。”隱觀掐算著滄弦來回的時間,以他的腳程應該是夠了。

話音剛落,滄弦陡地旋身已了無蹤影。

“主,主子……”一直站在一旁不語的鐵川,見主子那麼地匆忙,馬上也想跟著上去,卻被隨兮給攔個正著。

“你就別跟著去瞎摻和了,他們的安危就交給你了。”隨兮摟著舞簾。他還要照顧她,可沒閑工夫再管這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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