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1 / 3)

第九章1 斷斬 宿仇 一逍遙

皇宮禁內,眾妃就寢的後宮,燈火通明,守衛重重。

夜,沉重的顏色,渲染的是一片的黑。雨幕下,黑得恰到好處。再暗一點,便是恐懼;再淺一點,便失去了韻味。

細細碎碎的雨聲,伴著寒風打落下來,那是一種吞噬的張力在向四周擴張著。

心情大好的皇後,望著黑夜中的雨水,嫵媚的眉間,噙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皇上最是喜歡音律。今天她的兒子在皇上的麵前,得到了他的讚許與肯定。那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她看到了皇上眼中的欣喜,她便多了更多的把握與信心。

眼中銳利的光芒,在搖曳的火燭下更加犀利與陰冷。

正當她關上窗子的那一刻,忽然黑暗中有一抹藍影從窗外飛進來。在她的眼前一閃而過,打濕了她的衣衫,水光冷冽的觸感讓她僵住了表情,耳邊轉瞬即逝的風聲,在她臉上多了幾分驚恐的僵硬。

燭蠟瞬間急速振動過後恢複了平靜,那是一種窒息的平靜。

她僵住的身體,還在對著窗外,從背後傳來的絲絲懼恐更是讓她不敢動彈分毫。

良久過後,依舊是平靜,毫無聲響,毫無動靜的屋子,讓她對任何的響動都敏銳了起來,窗外的雨聲充斥著窒息的恐懼。她憋著氣,連呼吸也是一種懼怕。

“來人呐……”她閉著眼轉身的同時,使勁力氣大叫起來。回應她的還是一室的安靜,她瞬時睜大眼睛,眼前肅立著一個全身濕漉的男人。

他的神情沒有任何的情緒,卻有著迫人的氣勢。

“你,你……是誰?”在她喊了多遍後還是無人進來的情況下,她想到了那必定是眼前的人所為,在她的寢殿裏已無人能夠救她,剩下的隻有自己救自己。

“你是太後?”滄弦動了動嘴唇反問。依舊還是那一張沒有多餘表情的臉。

“知道還敢如此放肆!”她緊握雙拳,她隻能用這樣的方式為自己壯膽和震懾住讓她不安的來人。她不知道此人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厚重的胭脂為她掩去了表露在外的些許害怕。

“你沒瞧見嗎?需要我再放肆一下嗎?”滄弦眼中突然閃爍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你!放肆!!”

她剛話音落下,滄弦不知用了什麼步伐,在下一刻已經躍至她的麵前,與她近在咫尺的那一雙眼眸中閃著的寒光更加地攝人。

沒等她再一次的反應過來,滄弦從她的身邊繞過,回到了原地,隻是手中多了一縷她的發絲。

“你……”她不禁退後一步,望著斷了的發絲失魂落魄,也有著後怕的震驚,心髒狂亂地敲擊著,她撐著身後的床沿不讓自己倒下去。

“可否還記得十年前桑府滅門一事?”滄弦噙著的笑意中帶著隱忍的恨意。

因為她,雨兒失去了家人;因為她,雨兒成了孤兒;因為她,雨兒顛沛流離……

他不得不恨。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那一場劫難,本與他無關,卻把他緊緊的連在了一起,改變了雨兒的命運,同樣他的命運也發生了變化。

她那一張慘白的臉孔,因為他的話,在一寸一寸讓她變得蒼白無力,更是埋上了一層沉重的陰霾。

“顯然你是記得的。”滄弦抬眼望著她,“滅桑府為了掩藏你暗殺太子的罪行,還為了找這個吧?”滄弦從懷中掏出嘲風玉,在她的眼前晃。

得玉便得天下情報網。那是她的另一個目的吧。

當年,還是孩童的他,在黑夜的路上遇到奄奄一息的桑大人,把這個交給了他,從此他的命運發生了變化。

“你是嘲風宮宮主?”她睜大了雙眼,她找了那麼久的玉佩,竟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她的麵前。

“你不需要害怕我不會殺了你。”滄弦好心地解除她的害怕,靜靜地給與忠告,“好好享受擁有的生活,否則……不隻這麼簡單了。”他拿起手上的發絲向她示意後果的嚴重性。

今天他能這樣進來,明天他也照樣能夠輕而易舉地像今天這樣出現在她的眼前。而再次的見麵,必然會要了她的性命。

滄弦藏起發絲,說完便要走,他移動腳步的同時又停了下來,“給你五天的時間,昭告天下,洗清桑府的冤屈。”

“我隻是一個女流之輩,哪有那麽大的本事讓皇帝下旨去?”她反駁地抗議被人命令去做事的感覺。她堂堂一個六宮之主的皇後,豈能讓人要挾了去?

“你會的。”滄弦並沒有逼迫她,卻留下這樣一句胸有成竹的話消失在了窗口。

第九章2

滄弦把得來的發絲交給隱觀後,隻身來到桑雨睡著的房間。良久,他隻那樣安靜地瞧著她的睡顏。

在她的臉上,他看到了那經過時間的洗滌始終還未褪色的創傷,反而留下了更深更****的傷痛。她緊緊抿起的雙唇,充滿了戒備,想起她時刻都想離開他的樣子,他不知道這之中她又承受了什麼。

直到隱觀熬製的湯藥送進來,他還是那麼呆呆地站在遠處望著她。

隱觀遙遙頭,端著藥碗過去時,滄弦突然有了反應:“我來吧。”沒等隱觀開口說話,藥碗已經從他的手上到了他的手上了。

救了人,他就變得多餘的了。就像是從高高在上的位置,一下子跌落了下來。那種被利用完馬上又被拋棄的感覺,從來沒有像這一次一樣被那麼深刻的體會到。這就是現實啊,隱觀隻好自我安慰地攤攤手,做了一個這樣也好,省的他再費心的手勢,轉身把門帶上出去了。

他這剛一踏出門,便被還處在病怏怏狀態的舞簾逮個正著。

她眯細著眼斜視著他,那一雙變小的眼睛,眼神卻像是帶著銳利的火光,和她身上那火紅的衣物一樣,充滿著張力。雙手叉腰的模樣,讓她看上去不像是個有病在身的人。

“你……你家的那個人呢?”來者不善!怎麼就不見隨兮把她看看好呢?

“喂魚去了。”她來這裏的目的可不是為力說這個。

“喂……喂,喂魚?”大冬天的還有什麼魚可喂的?難不成是隨兮成了魚的食物了吧?隱觀瞧瞧來者不善的人兒,渾身上下透著的那股潑辣勁兒是他招惹不起的。

惹不起,總躲的來吧?隱觀把她當成透明人,趕緊從她的身邊想繞道而走,可是……

怎麼他往哪走,她就往哪擋他的路呢?

聰明人不遮光,好狗不擋路。無論她屬於哪一類,就是不要跟他過不去就行。

“你是來找我的嗎?”隱觀隻好回指著自己的鼻子。他們好像沒什麼交集吧?

舞簾雙手交叉在胸前點點頭,她一直覺得那藥方很奇怪:“你是神醫?”

“你是為了問這個?”這個問題好像還是問其他人來的比較合適吧?他全身上下也就隻有這點治不死人的本事了。

“那個藥引子……”這不能怪她會對他的醫術產生懷疑,她實在想不通這算是哪門子的藥方。一縷發絲能起到什麼作用?為什麼他可以把根本不是什麼藥材的發絲都能拿來當藥材用,這樣也可以成神醫,她怎麼就成不了?

隱觀明白了她的來意後,不禁輕噓了口氣,同時也笑出了聲。

“這是假藥引。”他真的很佩服自己竟能瞎扯出這樣的藥引。

“假的?那幹嘛還要他大費周章地去取那沒用的東西?”舞簾瞪凸了眼。一件這麼簡單的事情非要弄的那麼複雜嗎?

“有用!”隱觀反駁她。怎麼就會沒用呢?那可是真正的救命丸。

怎麼一會兒說假的,一會兒又說有用?究竟是真要引還是假藥引?舞簾的雙眉快要擰成麻花繩了,本就不是很舒服的腦子,此刻已經雲裏霧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