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3 / 3)

第四章4

“你要帶我去哪裏?”桑雨很是不情願的被他拽著走。她警覺地對著每個從她身邊急急而過的士兵,而他卻一臉滿不在乎的開心,全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一路下來,那些都尉府的人似乎沒空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難道是她自己在窮擔心和緊張了?

“去一個看好戲的地方,看完了我們就走人。”他也很不喜歡待在這個地方。滄弦繼續拉著她往身邊士兵趕去的方向走去。

看戲?他居然說要在都尉府看戲?他不知道這個地方可以隨時要了他的命的地方嗎?更何況他們是送進虎口的羔羊。這一切似乎都隻因為她而起,桑雨甩開他的手,怔怔地望著他。

“你可知我是何人?”桑雨幽幽地開口。她必須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在此刻看來隱瞞他便是一種欺騙,這會讓他丟掉性命的。

“知道。”幹嘛一副要死人的樣子。滄弦順著她停下來,毫不隱瞞的告訴她。他輕輕梳理了一下她被風吹亂的發絲,噙著一抹笑緊緊鎖著她睜大的眼眸。

他還能笑得出來,身邊帶著一個朝廷欽犯之女,他不知道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嗎?

“你究竟是誰?”桑雨這會兒才想起要問他的身份。她實在想不通他幹嘛要帶一個麻煩在身邊,而且還是個隨時都會讓他身敗名裂或丟掉性命的麻煩。

“你無論是哪種什麼身份,對我而言,你隻是簡單的活在這個世上的人。而我也同樣,所以你隻要記住我隻是滄弦。”她終於想起要問他是誰了。還以為這個女人頭腦簡單的跟了誰就是誰,完全不顧及對方是什麼身份來著。

答非所問的家夥,這是什麼回答?這麼多天來她依舊無法按照他的思路去走,她實在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他的下一步會是如何去走。

“我會害了你。”無論他是誰,至少是一個對她沒有歹意的人,她不希望因為她而讓他受到傷害,給他帶來不幸。

“那要看看你害人的本事有多大了。”滄弦絲毫不以為然,他緊了緊她身上的衣口,繼續拉著她往那個越來越多人的地方鑽去。

周圍吵雜的人和越來越凝重的氣氛讓桑雨不禁緊握住滄弦的手。

他們在圍觀什麼?桑雨跟著滄弦也擠進了人群,卻瞧見一群士兵拿著長槍緊緊地圍著一隻正在扭動的大麻袋。

“麻袋裏裝的是什麼?”既然他知道今早有好戲上演,那麼他應該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麼?桑雨輕聲問他。

還沒等滄弦開口,這都尉府的真正主人帶著一群人趕了過來。

是衛虎這個害她失去家人的仇人?桑雨眼中噴發著想殺人的火焰,多年來積壓的怨恨在她的胸口蠢蠢欲動地爆發。

滄弦環過她的腰際,將她緊緊環顧在身邊。撫著她的秀發,想讓她靜下心來。

“我要殺了他!!!”望著近在咫尺的仇人,掩蓋不了桑雨仇恨的眼眸,她掙紮地想掙脫滄弦的禁錮。

“會的,他遲早會付出代價的,但不是你殺了他。”滄弦篤定地看著她,他全盤接收著她所有的情緒,環著她忿忿地顫抖不已的身軀,眼中含淚的眼眸撞擊著他的神緒。“相信我。”

“還不趕快打開!”衛虎壓著怒氣指著士兵大叫。

隨著麻袋被打開,所有人往後退了一步。一群士兵屏著呼吸,提高警覺地舉起長槍對著那個依舊動彈不已的麻袋的袋口。一對****的男女出現在眼前,所有人開始低語交耳騷動起來。那不是少主衛卿和葉家寨之女葉彤嗎?

“卿兒。”衛虎睜大了雙眼,臉上的青經暴跳。望著張著嘴想說話卻又吱不出聲的愛子,似乎被人點了啞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婚之日在即,竟還惹出這般事情來。

“所有人都不趕快散了,想留在這裏幹什麼?”他支開一幫看戲的奴仆,接過士兵拿來的衣物蓋在兩個****著身體的人身上,強壓著胸口的怒氣。這要是傳出去,他這老臉還要往哪隔呢!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報……”一個士兵抱拳從外頭進來。

“說。”他邊解開被人五花大綁在麻袋裏的人,還為他們解了穴道。

“刑部尚書大人來訪。”

“不見。”一肚子悶氣沒處撒,緊握著雙拳全撒在了這個可憐的報信士兵身上。他現在是沒心情處理其他事情,更沒心情接待任何來訪的人,隻想著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在他的府上為非作歹。

“可是……可是……”他哪攔得住……他可是刑部尚書大人……

“衛大人,過得可……”好啊……看樣子,他好像錯過了一場好戲,而且看眼前這個情況也來的不是時候。

“這麼早過來,大人可是有何事?”衛虎耐著性子問。他用眼神堵住衛卿預要開口說話的嘴巴,示意他趕緊回屋不要呆在這裏丟人現眼。

“我……以後再與大人您談吧。”要不是鐵川一大清早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活似死了人似地陣勢過來嚇人,他也不會那麼很不識趣地在這個時候出現。還是過兩天再來要人也不遲,那個命硬的家夥還不至於那麼誇張到現在就斷氣了。陷予挑挑眉很是識相地想告辭先回去。

“尚書大人,你何時開始說話那麼扭扭捏捏了。”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他還是知道的。衛虎強壓著怒氣,真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啊,一大清早就讓他丟了老臉。

“哦,就是來找一位我的朋友,被你家公子請來做客,怕你家公子太盛情不肯放人了。”他也不想這樣啊,這不是很不是時候嘛。陷予很是意味深長地瞧了一眼還在與衣服打架的衛虎,憋著想發笑的衝動。既然主人直入主題,他也就沒什麼好顧及的了。

“不隻是那麼簡單吧?”就因為他兒子太盛情?這個理由無論如何也太說不過去,尤其是站在他麵前要人的是刑部尚書。

“他是……”這狐狸疑慮的問題還真是多。要不是鐵川要挾他要是他不來,他的主子手裏頭調查的證據他本想拿到,為了讓自己工作量減輕一點,才不得不耐著性子在這裏磨牙。陷予正歪著頭想著如何回答時,餘光瞧見鐵川移動的身影,順著他離開的方向,便瞧見了滄弦正用不管他的事的表情正揪著他瞧。

“他就在那兒。”瞧著他那個有想一直想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扮演下去的情勢,陷予很是不爽地幹脆直接邀請他也上台來。怎麼著這戲碼也是因他而起,他不參與怎麼能行呢?

接收著所有人注視的目光,滄弦神情依舊自然,隻是本能地把身邊的人藏到了身後,這個細微的小動作卻被陷予瞧得一幹二淨,他眯細了眼,將所有的事情羅列了一遍。

以他來去自如的功夫,加上他的護衛根本不需要別人出手幫忙脫身。再加上他被他看成是有多遠最好滾多遠的人,怎麼突然之間,還不惜用上威脅的手段要他來幫忙?陷予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托下水的感覺?

“我是那位刑部尚書大人的朋友。”

陷予聽到他的話,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推想是正確的。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被滄弦認為是他的朋友,他是不是應該被感動得痛哭流淚?陷予摸著鼻子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可以走,但是他身後的人不能走。”衛卿上前在他爹旁邊低估了好一陣子,隻見得衛虎本來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鐵青,目光如刺如茫地射向滄弦身後的人。

桑雨聽到他的話,並沒有畏忌的心情,反而微微露出笑靨,輕輕地鬆了口氣,“你還是快點走吧。”這一回她終於可以不用連累他了。

“你可有記得我說過的話?”他們要一起離開這裏,她是把他的話可有聽在耳裏?望著她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如此輕如鴻毛的神態,滄弦身上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收緊的俊眉隱隱帶著怒意。

“我隻是不想連累你。”因為她,他的生活會因此受到威脅。想到與他分開,不知道為何鼻尖的酸楚味道讓她有一種很想哭的感覺,那是一種不舍的情緒嗎?

滄弦緊緊握著她的手的大掌,在不知不覺中更加的緊了。原來在她的心底深處一直還在把自己看作是一個不祥之人,是一個罪人。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滄弦一手拂去她腮邊的秀發。

“你家主子這是在幹什麼呢?”陷予來到鐵川的身邊發問。在他的身邊能夠看到女人真是難得一見,而且看上去關係還不能用“一般”這兩個字來形容,陷予越來越是覺得好奇了。

“應該會是我們未來的另一個主子吧。”最近主子所做的一些事情似乎都跟她有關係。鐵川歪著頭,也實在想不出另外一個答案了。

“咳咳……”陷予差點沒被自己剛咽下去的口水嗆到。這真的是人活久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啊。不過他身邊的女人究竟是何身份?會讓都尉府的人給瞄上?而且衛虎兩父子的臉色看上去恨不得把那人當場給大卸八塊的樣子,看來這事情好像有點大條。

“如果我執意要帶她走呢?”滄弦環過她的腰際,臉上漸漸浮上笑意。

“我說老兄,你別那麼衝動啊。”陷予急了,見他拍拍屁股欲要走人的陣勢,開始明白他來這裏的目的是來給他善後的。

“那你就試試看。”衛卿接過侍衛的刀,大言不慚地一副殺豬的陣勢瞧著滄弦。

滄弦臉上的笑意更加肆虐了,他的身邊微風輕輕四起,吹起他們的袍衫,這開始讓陷予哀嚎起來。他想走人誰能攔得住?

“朋友,這裏就交給你了。順便查查十年前桑府滅門一案。”滄弦輕輕一躍,帶著桑雨已在屋簷之上,留下一句話的尾音,一夕之間身影已消失在眾人麵前。

一句朋友,不知道會給他帶來什麼麻煩。這主角下場了,戲也該散了吧。陷予摸摸鼻子,他這個觀眾也該可以回家補眠去了吧?

桑府滅門?他的老友怎麼突然讓他查這事,而且還是十年前的案子。而滄弦的最後一句話讓衛虎父子臉色劇變。

“尚書大人,你的朋友帶走我要的人,你不會就這麼走人吧?”衛虎眼見著他要的人就這麼消失在他的眼前了,也就隻能向他發難要人了。

“這……我也無能為力。”還不是他家公子幹的好事,把人嚇跑了還想問他要人嗎?再說這人也不是他劫持的呀,陷予馬上撇清關係,翻臉不認人的功夫他可是很在行的。

“她可是朝廷侵犯,信不信我告你窩藏罪犯!”衛卿粗魯地衝著他大喊。

陷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臉上的笑意全然已去無蹤。他隻是莫名其妙地被要挾來到這裏,又莫名其妙地看了一場戲,怎麼突然他的頭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罪名?窩藏罪犯?這罪名可不是鬧著玩的。

“敢問公子,這話從何說起?”他好像什麼也沒做吧?陷予渾身散發著寒意。

“我……你……”衛卿被問得啞口無言。

“送尚書大人回去,恕我不遠送。”衛虎鐵青著臉,以肘輕抵他的兒子,怕他魯莽的性格說漏了嘴,事情可就要鬧大了。

剛剛還理直氣壯地問他要人來著,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瞧著他們變臉的速度,實在很難讓人不懷疑這其中的文章。為了自己能夠遠離窩藏罪犯的罪名,他怎麼著也得防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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