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追隨 破玉 一驚險
自從離開都尉府後,他們一直在一路向北。一向獨來獨往慣了的滄弦,多了桑雨,卻像是沒多什麼一樣。自古有人說女人是一種麻煩,他一直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這次他怎麼就沒體會到這點呢?因為,一路上桑雨一直沉默地像是空氣一樣,對他的話一直是有上句沒下句地在應和著的緣故嗎?
某日圓月當空。滄弦實在再也忍受不了她一路下來一直把自己當成啞巴對待的桑雨,在她的粉色臉蛋上重重親上了一口,迫使還在神遊太虛的桑雨回了神。
桑雨捂著嘴,睜大著眼睛,滿是警惕地望著他。
“如果再繼續心不在焉的話,我還會這樣哦。”看來這個方法還真是管用,滄弦像是找到了對付的方法,開心地揪著她瞧,“一路上你在想什麼呢?”他實在很不喜歡她的沉默,這會讓他感到自己似乎一直觸及不到她一樣。
她好像不是心不在焉吧?隻是不想給他添麻煩,才一直安靜地跟在他身邊而已,眼前這個人是用什麼思維在解讀她的?
啵……滄弦在她的腦門上又是一記重重的吻,咧著嘴掛著滿足的笑。
“你幹嘛?”這一回她又心不在焉了嗎?桑雨另一隻手捂著額頭,滿臉盡是投訴的味道。
“你神遊太虛了,又在想什麼?”滄弦意猶未盡地像是戀上了這個動作,在他下一刻襲上來之前,桑雨快一步地離他一步之遠。
“我隻是在想我們這是去哪裏?”桑雨立即脫口而出,以免自己再遭受襲擊。
“北方。”現在才想起來要問嗎?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太好拐騙了點。估計把她買了,她還沒想到要問自己這是被賣到了哪裏。
她當然是知道他們這是去北方了,看著自己身上逐漸多了好多衣服,她再沒方向感,也早該明白他們這是在一路向北。
“隻是去問問某個人,他的玉怎麼會出現在別處。”滄弦收起呸呸的笑意,望著桑雨脖頸上那塊嘲風玉開始發起呆來。他們的玉是寸步不能離的,際寒應該知道的,除非,他的心……
桑雨害怕地又往後退了一步,他幹嘛用那種發著異樣光彩的眼神揪著她不放?瞧清他的目光落定之處,桑雨突然發現自己神經緊張過頭了,意識到自己那個退後一步很愚蠢的動作,小臉開始絲絲泛紅。
“玉?他是你的朋友嚒,也和你一樣都有這個玉?”慌張過後,桑雨神情落定地才低下頭去仔細看被她握在手裏的玉。細細的紋路透過指腹,她能感覺到這玉的柔滑和巧奪天工,又似是天然形成的。
“你手上的是嘲風玉,而他手上是睚眥玉。”一生好殺好鬥的睚眥,也會有收性的一天嗎?
“嘲風玉,睚眥玉……”桑雨喃喃地念著,手指停落在軟玉背後微微凸起的地方,她才細細地瞧清有嘲風的字樣在上麵浮現。
“你……”難道那一些傳說是真的?桑雨似乎知道了些什麼,平靜的臉上多了不敢置信的表情,更是一種難言置信。因為那離她好遠,這不該是她會碰到的人。她回視著他,尋求著答案。
“你知道九子傳說?”她詫異的表情分明在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你是嘲風宮宮主?”能夠擁有這塊玉的人也就隻有嘲風宮宮主才會有。難怪他的功夫如此了得。
滄弦點點頭沒有否認,隻是用深沉的眼眸緊鎖著她不放。
“你在接近我之時便知道我是誰了?”嘲風宮的情報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鋪蓋籠罩著整個天朝,天下如一個透明的世界,一切在他眼前呈現的便不是秘密。
在林中救起她,又在胡同處幫她解了圍,還在都尉府救她於生死邊緣,那是一種巧合嗎?
“為何要接近我?”桑雨實在想不出他為何要接近她,現在的她隻是一個小小的乞丐,而她朝廷侵犯之女的身份更是會給他帶來麻煩,不是嗎?
“那不是接近,而是相遇,隻要那塊破玉不離開你,無論你在天涯還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那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二十多年來,那些塊玉佩早已和他們自己的心融為一體了。
“破玉?”桑雨更是疑惑,這玉不是人人都想得到它,並且擁有它。而他怎麼對這塊玉這麼唾之以鼻?
“每一塊玉都有自己的使命,也因為這塊玉跟了我多久,我就被某個人差使了有多久。”想起來就氣憤,陷予那家夥自己不去收集情報和線索,每每都讓他去給他當牛做馬,還不是那塊破玉惹的禍?
桑雨聽著他的話,又陷入了一片沉思。滄弦見她開始又打太極去了,上前正要湊上嘴巴親上去之時,他的動作倏然停止,揚起的袖口,一股強勁的掌風襲向一顆大樹,震得那顆大樹的葉子如雨般紛紛落下來。
“都尉府的人都隻會做小人該做的事情?”滄弦兩眼凶猛地緊緊盯著樹後的人。
“哈哈……把你身邊的人交出來,我就放過你。”來人便是衛卿,他竟不自量力地帶著少許的人,沒經他爹的批準,私自帶兵出來,開口便是要人。
“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滄弦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看來你很不識時務。”衛卿陰冷著臉,手中的大刀已抽出刀身,在月光底下泛著森森寒意。
“我何時承認過自己是俊傑?”滄弦噙著訕笑,冷冷地回擊他這個事實。這也正激起了衛卿體內正在燃燒的火焰。
被人****著裝進了麻袋,他沒記錯的話,黑暗中看到的影子,便是他手下人幹的好事。讓他丟盡了臉麵,又被爹爹教訓是個不中用的東西,這個憋屈的怨氣他怎麼咽得下去?
他手中的長刀不由分說地朝滄弦砍去,刀鋒來臨之際,滄弦已帶桑雨避開了那股強勁的蠻勁。
“看來火氣還不小。”滄弦把她安置在旁邊,自己又避過隨身而來的一刀。
衛卿見他隻是一味地避開,並沒有出手的意思,心中的氣焰更盛。
他居然小瞧他!衛卿氣不打一處來,一刀勝過一刀凶猛,帶著強勁的蠻力和刀氣,毫不留情地砍向滄弦。
滄弦輕身隻用輕功避過他追緊的刀,見招拆招地還噙著一抹笑意。不到半個時辰,衛卿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滄弦還不亦樂乎地陪著他玩捉迷藏。
衛卿握著手中的長刀,喘著粗氣,兩眼怒火熊熊更甚,他何時被人這樣當猴子耍過?
他長長吸一口氣,屏氣使出全身內力揮出一刀,而這一刀看上去是攻向滄弦,實則襲向正緊張地觀摩著局勢的桑雨。
滄弦陡地回旋過身,臉上的笑意已全然收起,趁著強勁的內力,快一步地摟過桑雨的腰際,飛身避開了帶著毀滅性的一刀。那一刀的刀氣波及到不遠處的幾棵樹木,紛紛向他們倒來,力氣已所剩無幾的衛卿避過了眼前的樹木,卻沒能避過身後的大樹,樹身隨之壓住了他的雙腿。
一片狼藉的樹林,隨著衛卿傳來吃痛的大叫聲,林中雀鳥四起,一盞時間又恢複了平靜,隻聞得士兵們扛樹救主的聲音傳來。
“你沒事吧?”被滄弦護在懷裏的桑雨,探出頭來,心有餘悸地鎖緊著秀眉,滄弦隻是淺淺一笑作為回答。
從衛卿傳來痛苦地聲音來判斷,他的傷勢似乎不輕,被一棵看上去上了年紀的參樹壓到雙腿,估計不殘也瘸了,該慶幸的是他的性命無礙。
“你還是快走吧。”桑雨將他推得遠遠地。照這情況看來,都尉府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她還和他在一起,往後的日子她不敢想象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
滄弦麵無表情的臉上開始森冷起來。她又在把他往外推,又在與他劃清界限。既然他已經插手她的事,他就沒有理由放棄,更不是說她想怎樣就能怎樣。
他帶著忿忿的氣焰,拉進與桑雨的距離,滄弦的唇瞬間停留在她的上麵,那似碰又沒碰到的距離,觸及到他溫熱的氣息,桑雨整個人怔住了般把呼吸都給忘了,隻聽得自己胸口處的心髒震耳的聲音,瞪大的眼睛望進了滄弦深不可測的眼眸裏。
對於這種曖昧的姿勢,桑雨下意識地想回避,他如泰山的身子卻不曾移動分毫,反而引來滄弦的唇狠狠扣印上她的。一口一口索取著屬於她的柔軟,那一種索取極盡激切,似要與她融為一體。他不喜歡被她擱在外頭,那一種拒絕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近在咫尺卻又似接近不了她,靠近不了她的的感覺隻會讓他無法克製地失去自我。
桑雨對他來勢洶洶的炙熱的吻,讓她來不及思考,在他的熱吻裏,她也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隻能一味的接收著。在她暈眩之際,滄弦猛然推開她,急促的呼吸聲掩過他不知何時亂了心智的心跳聲。
滄弦摸著心口。他的心髒一直隻因為他的活著而在規律地跳動著,那一顆心不是屬於真正的他的,此時卻起伏不定地在向他宣誓與挑戰著什麼?對著這漫無邊際的思潮讓他無言以對地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在期待得到什麼,又在在乎著什麼。他不懂在乎是一種什麼感覺,他無法理清究竟是什麼在紛亂地糾纏著他的思潮。
“如果你再有下一次有像今天這樣的想法,你可以試試看。”那一種理不清理還亂的感覺,讓他甚是惱火與煩躁。
還在努力平息氣息的桑雨,一臉的無辜,她隻是不想連累他而已,有必要生那麼大的氣嗎?而且還帶著命令似的口吻威脅她,霸道地不留一點痕跡,讓她想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桑雨通紅著臉,她實在想不通眼前這個男人為何執意要將她留在身邊?是在可憐她嗎?才想著要把她收留在身邊,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一個個的問號開始塞她的腦袋。
望著滄弦突然又急急離開她的身影,桑雨實在想不通自己又是哪裏得罪了他。
踩著細碎的腳步,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頭,眼前一身藍袍的男人,她究竟了解了多少?對他的思維為何她總是跟不上節奏,也趕不上他突變的行徑?
“你能不能走慢一點等等我?”桑雨兩手撐在膝蓋上喘息著。這種你追我趕的走路方式已經快持續了快兩個時辰了,累得她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他這分明是在欺負她腿短,她每跟緊他一步,他便又加快速度,時時都在與她拉開距離。
滄弦應聲停下腳步,轉身望著正在後頭努力喘息著,用可憐兮兮地表情回望著他的桑雨。他剛想抬起腳走向她,下一刻又把腳硬生生地收了回去,原因在於桑雨那潮紅的臉頰,盈盈的雙眸,那一抹飽滿的朱唇,在這一刻看來無處不透露著誘人的姿態,就連從她的口中冒出來的氣息都是一種誘惑。
他輕咳了兩聲,不定地閃了下眼睛,轉身繼續朝前走著。
“你就不能走慢一點嗎?”見他沒打算停下來等她的意思,桑雨隻好放棄休息片刻的念頭,逼著自己的腿努力聽自己的使喚不得不跟緊他,她可不想一個人被留在樹林裏,與狼為伴去。
第五章2
幾天來,一路還算是平靜,隻是太過平靜的感覺讓桑雨一陣頭皮發毛。不知從哪天起,滄弦似乎也染上了與她一樣的習性,一路不語地趕路著,還時不時刻意地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像是打算要用這種方式一直與她對抗到底。
為了化解她心中的不自在,桑雨開始給他陪笑,可是滄弦無動於衷的表情很是讓她有一種挫敗感。她的笑容都快笑僵了,再吝嗇也給她一點反應啊,再這樣一路下去,她不被這寒冷的天氣凍僵,也會被她身邊這個活死人給凍瘋掉的。
“我說,大爺……”桑雨賣弄風情地靠近他,試圖想從他的身上得到點溫暖,她實在忍受不了這越來越冷的氣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