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瞥了印風一眼,笑道,“我們這不提供這種服務,隻有小姐,您要不要?”
印風搖搖頭,又不說話了。
不一會,一隻幹淨的玻璃杯盛著淡綠色的液體放到印風眼前,液體微微搖晃,杯盞邊不似其他雞尾酒般帶著裝飾,很幹淨。調酒師笑著介紹,“一杯180,如果您不需要,我可以為您撤走。”
印風拿起杯子晃了晃,“這是什麼酒?”
調酒師聳肩,“我也不知道,看著您的樣子,我就每一種料都加了一些,我想或許會適合你。”
印風笑道,“好孩子,真懂事。”
調酒師笑了笑,不再言語,兩個陌生人就這麼麵對麵坐著,耳邊隻有間或的玻璃杯碰撞聲。
時間慢慢步入狂歡的鍾點,酒吧人越來越多,調酒師忙了起來,吧台兩頭跑個不停,卻不忘每隔半小時給印風上一杯雜酒。
印風覺得好笑,在周圍越來越喧囂的嘈雜中,他對著不時變換顏色的酒杯,隻想到一句話:濁酒一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他早就沒有家了,何來“家萬裏”?而燕然未勒,又是為誰而“勒”?
動感的音樂聲敲擊耳膜,也在鑿擊心髒。印風不記得自己喝了幾杯,他酒量很好,卻也開始視線迷蒙。霓虹的幻彩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掠過自己身旁,印風皺了皺眉,看向畫著濃妝的小姑娘。
程婉的身影一縱而逝,很快消失在舞池裏。印風跳下椅子跟過去,擠進瘋狂起舞的人群中,有的人磕了藥,手舞足蹈,印風踉蹌了好幾回,堪堪避過。
在舞池裏眯眼尋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在對麵卡座看到了程婉。程婉身邊那女生有些眼熟,是上次在金地一起帶走的女孩子,那姑娘濃妝豔抹地,往嘴裏塞了什麼,程婉在一邊勸,卻被一男生拉住手腕,直往懷裏扯,程婉驚慌失措,嘴巴不停開合,印風皺眉一把推開麵前扭得不辨東西南北的人,邁步走過去。
印風想笑,感情自己這白馬王子是當上癮了。
耳朵上穿了一排耳釘的小混混,扭住程婉,往她嘴裏塞了一枚東西。程婉被捏著下巴,一個吞咽,猛地掙開小混混,劇烈咳嗽起來。
幾個混混一陣吆喝,“小姑娘,第一次嗑藥吧?別怕,待會你就爽了,嘿嘿。”
程婉擦擦眼淚,走到濃妝豔抹的阿林身邊,拉著她道,“我們走,我不準你在這裏玩。”
阿林蓬鬆的頭發跟著她搖晃的頭顱不停甩動,抽在程婉的臉頰上。小混混又是一陣呼喝,一人上前對著程婉抬手,臉上帶著淫邪的笑,下一秒,整張臉痛苦地扭曲起來,印風陰沉著臉,稍一使力,那人手臂骨碎裂聲傳來,當即痛得人叫都叫不出聲,隻一個勁地張著嘴嗬氣。
程婉愣了兩秒後,恍然大悟,驚喜叫道,“小老板!又是你!”
印風無奈地笑,“西瓜妹,又是你……”
眾人從震驚中回神,嘴裏罵著,“我,草”,紛紛撲來。
不遠處的調酒師隻見以印風為中心,發散開來五米處,逐漸地躺倒幾個人,彎腰弓背,痛苦呻吟,原本坐周圍喝酒的人罵罵咧咧地換座。
印風一腳踢在剛剛的耳洞男臉上,“滾!”
那人顫巍巍爬起,抹了把滿臉的血,連滾帶爬地邊往外跑邊吼道,“有種你別跑!你TM在這裏等著!我`操,也不看看這誰的地盤!”其餘人紛紛跟著耳洞男狼狽離開,舞池裏被這一隊人掀起一陣陣喝罵聲。
程婉喜笑顏開,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裏大聲對著印風道,“謝謝你啊小老板!每次都是你幫我!”
印風沉著臉,走到她身旁架起阿林一臂,扶著那姑娘的腰往外走,程婉忙跟上。
酒吧門口,程婉紅著臉,在冷空氣裏吐著白霧搓著手,“真的很謝謝你,剛剛我怎麼都攔不住阿林,要不是你……”
印風陰沉沉道,“她非要來這種地方,你不用跟著,這是她選的路,你勸過了沒用那就由得她去。你以後不能進這裏。”
程婉甩了甩腦袋,臉頰呈現不自然的紅暈,嚷嚷道,“怎麼可能!阿林和我一起長大,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管她怎麼樣,我都得幫著她!”
印風無奈搖頭,攔手企圖招一輛的士,卻忽然聽見不遠處發動機聲轟鳴,顯是有幾十輛摩托車一起往這裏趕。隻半分鍾,摩托車隊噴著尾氣來到街邊,為首的魁梧漢子在冬天隻著一件襯衫,剛剛被海扁的耳洞男從他身後跨下車,指著印風道,“大哥!就是他!操!給我往死裏弄死他!”
印風皺了皺眉,剛要開口,身邊的程婉卻忽然晃了晃身子,印風趕忙一手一個,扶住人,程婉逐漸跟一邊的阿林一樣,神色迷離,腦袋不受控製地微微開始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