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都不去,我不回美國,阿阮,我就在這裏等著你。”
“阿阮,不要離開我。”
“阿阮,我不敢給你打電話,你回複我一條短信好不好?不管你給我什麼樣的答案,我認了,我都認了,隻要你回複我。”
“阿阮,我愛你。”
……
她在家待了兩個月,幾乎足不出戶,每天悶在房間裏看書。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夢到過世的父母,夢到宋斐斐,有時還會夢到她與邵然的那場婚禮,半夜醒來,悵然地在暗夜裏坐上好一陣子。
三月份要準備畢業論文的最後定稿,阮珊回了學校,她沒有通知許嘉倫,也沒有通知韓煒。在家裏的時候手機某次欠了費,她也一直沒有交,手機也便停了機。一個人坐著火車回去,打了出租車回到學校。
蔣可瑤知道她家出的這些事,有時會喊她一同喝酒,阮珊心底煩悶,便也不拒絕,隔三岔五便化著濃妝同蔣可瑤一起去她熟悉的幾個酒吧,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又叫又跳,宣泄著心底無處可說的情緒。
她一直以為邵然回了美國,直到某次她從宿舍樓走出去時發現他站在樓下等她,她用沒有表情的臉掩蓋著內心的波瀾,掩蓋著內心的隱隱傷痛,不帶情緒地從他身邊走過時,邵然伸出手來拉住她的胳膊:“阿阮,我們談談好不好?”
阮珊揚起了手臂,從他的手中掙脫開來。
他沒有走,不知為何,阮珊在背對著他走開之後眼裏竟然湧現出淚水。是的,他們還是相愛著的,可是相愛著又如何,未曾對對方死心又如何,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電影的結尾一樣,打著“全劇終”三個字。
此時最想有的是一發子彈,對著自己的心上狠狠地開一槍。
5
四月底畢業論文答辯結束的那天,阮珊本來與蔣可瑤約好晚上一同去酒吧的,可蔣可瑤家裏臨時有事接她回去了,阮珊自己在寢室裏待了一會兒,隻覺得心裏極其壓抑,索性對著鏡子塗抹了一番,打車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吧。
斑駁妖嬈的光線和震耳欲聾的音樂很容易讓人完全鬆懈下來,阮珊趴在吧台上喝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其間有幾個裝扮奇特的男人走過來搭訕,但阮珊連個笑都懶得回,那幾個人也就悻悻地走開了。
又點上一杯長島冰茶準備付錢的時候,有人已經把一張百元鈔票推給服務生:“我請。”而後端起自己手裏的高腳杯與阮珊的酒杯碰了碰:“我找了你好久。”
阮珊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眼前男人的麵龐在眼前晃動了好幾下,她才辨認出來是許嘉倫。
“是你啊,”阮珊目光迷離地對他笑了笑,端起手裏的酒杯喝了一口,“來,我們喝酒。”
後來發生了什麼呢?阮珊被許嘉倫攙扶著出去,外麵的春風和煦,吹得人更加迷離,她被他扶進了車裏,歪歪斜斜地躺在副駕駛座上,許嘉倫從那邊拉開車門坐進去,伸手扶她的時候她靠在了他的身上,而後她醉眼迷離地看著他,許嘉倫忽然反過身去,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或許是酒精的緣故,阮珊沒有反抗,她帶著喘息聲回應著他的親吻,車廂裏一片旖旎的風光。
再後來呢?再後來阮珊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盯著頭頂上完全陌生的天花板發了好一陣呆,再轉過臉看了看身旁還在熟睡的許嘉倫,她的大腦在此刻冷靜而又清醒。她悄悄下了床,隨手抓起一件衣服裹在身上,而後拿起許嘉倫的手機,走到衛生間裏打通了邵然的電話。
接通之後,那邊邵然的聲音極其冷漠:“你還打電話過來幹什麼?”
“我是阮珊。”阮珊淡淡地說了一句。
“阿阮?”邵然愣了愣,不可置信地拿起手機又看了看上麵的名字,“這不是許嘉倫的電話嗎?”
“我在他家,你不是要談談嗎?那現在過來談談吧。”阮珊說完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走出來把手機放回原處,再看向許嘉倫的時候他已經醒過來,嘴角帶著淺淡的笑意看向阮珊:“你起來了。”
“嗯。”阮珊點點頭,對他笑笑,走過去在床邊坐下。
他伸出手來拉住阮珊的手,神情是阮珊從未見過的認真:“阮珊,我是真的愛你。”
阮珊微微笑笑搖搖頭,沒有回應他的話,不動聲色地把手抽了出去,端起床頭櫃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幾分鍾後,傳來了門鈴聲,許嘉倫的眉頭微微皺起,抬起頭看看牆上的掛鍾:“這個時間點誰會過來?”
阮珊的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她穿著他的黑襯衫赤著腳走過去開門,拉開門之後端著水杯靠在門框上看著眼前的人。
“邵然。”她給了他一個極其無辜天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