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臉天真,瑞高興地丟掉拉菲的手,轉向基特。
一場將至的狂風暴雨居然就這樣,轉瞬之間在一個甜美的微笑下灰飛煙滅了。
拉菲有些頭痛地看著眼前這對眉目帶笑的小孩,他開始有點相信瑞身上那套衣服是堂兄小時候的了。真沒想到這座冰山,居然也有鳥語花香的一角。
“等下吃完飯我們去買衣服哦。”基特因為這小小的滿足,語氣恢複了柔和,甚至帶上了少有的寵溺。
“嗯。”那麼溫柔的表情,那個視她若珍寶的爹地回來了。
“我也要去。”不甘示弱的某隻忿忿地宣言。
“隨便你。”丟下這句不冷不熱的話,基特為用完餐的瑞輕擦嘴角,修長微涼的手指輕輕撫過唇角,像夏日庭院裏輕濺到身上的池水一樣舒服。
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的拉菲一把扯下餐巾,回到沙發上,蜷起自己。
見怪不怪的基特沒有對此作出任何回應,而瑞卻朝他走了過去。
“你怎麼了?”瑞發現這個男孩蜷起來的身影竟是說不出的單薄,陽光好像在他琥珀色的眼眸中消失了,深沉的夜色取而代之,那麼晦澀。
瑞在沙發前的毛毯上跪下,像是一隻雪白的小羊羔踩在白白的雲朵上。“你不開心?”瑞小小的手試圖去碰觸拉菲環在膝蓋上的大手。
“媽媽說過,我們每個人都是因為愛而誕生的。”瑞看見拉菲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流金的瞳色更加深了一層。
“太狡猾了,基特太狡猾了。”倔強咬住的下唇鬆開,顫抖著吐露出內心真實的想法。再次抬眸時,那個需要安慰的孩子已經不複存在了,那隻不過是一瞬間的軟弱。
“親愛的瑞,我Lafite
Rothschild願意一生守護你的幸福。”拉菲露出迷惑人心的笑容,他就像是一朵啐了劇毒的花,那麼妖冶,甚至沒有人看得出他是真心的。
“好了,現在能給我一個吻嗎?”他向一臉不能接受的瑞調皮地眨了眨眼。
最後,傷心欲絕地閉上引以為傲的電眼,“真是敗給你了,就這麼個小呆瓜居然贏得了英俊瀟灑,無往不勝的拉菲的宣誓,我仿佛能聽到我那些紅顏知己的心碎聲了。”
話是那麼說,但瑞和基特出門的時候,拉菲還是硬擠進了車裏。
進了商店以後,基特和拉菲就各自忙碌起來,挑著款式和顏色,不時用法文和店員交談幾句,好像誰也不願輸給誰的樣子。瑞隻能靜靜地坐在鏡子前,無聊的她擺弄起那個純銀的十字架。
“我尊貴的顧客,你怎麼一語不發呢?”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瑞抬頭,透過鏡麵看到一個勻稱欣長的身影,麵色溫和,酒紅色的長發和黑色的長風衣卻讓他顯得有幾分張揚和邪魅。
“我聽不懂法文,也說不來。”她又低下頭來。
“你會說中文?”他臉上閃過驚訝的神情,很快變得仁慈,像是理解到她身在他鄉的落寞,在她身邊坐下。“我叫伯斯,這家店的老板。”他的聲音低沉,如同詠歎,與這個過於時尚的服裝店並不相稱。
“瑞,我的名字。”竟不知不覺地自報家門。這個人身上有包容一切,悲天憫人的氣質,一點都不像是個設計師,更不像一個與金錢打交道的店主。
“好孩子,天主會愛你的。”瑞怔怔地接受他的手輕撫自己的黑發。
“伯斯,不準你打她的主意,我已經向她宣誓我的愛了。”不知何時,拉菲已經抱著一堆衣服趕到瑞身邊,狠狠地看向伯斯。
“你的誓言我不會當真。”伯斯收回手,眼波傳出無限的風情,和剛才悲憫的神情簡直判若兩人。
拉菲一時氣結,竟說不出反駁的話,看來他平日真的沒什麼誠信度可言。
略晚回來的基特手上也同樣是一堆衣服,隻是他的臉上沒有任何不滿,“是我們疏忽了瑞,伯斯謝謝你。”
“不客氣,去試衣吧。”瑞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笑,掩飾仁慈地笑,他的內心像是在哭泣。
瑞一件件地試,索性他們的眼光都不錯,沒什麼需要篩選的。
借著調整衣服的借口,拉菲又像一陣風一樣悄悄繞到瑞身後,用隻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告訴你吧,我將來一定要成為最最頂尖的設計師。”帶著強大的自信。
或許這個理想真的有一天會實現也不一定吧,瑞想。
在他們離開前,伯斯語氣輕佻地說:“聽說羅斯柴爾德家的兄弟都很容易喜歡上同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別忘了,你也是我們中的一員。”拉菲立刻反唇相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