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瑞好困。”揉著惺忪的眼睛，瑞像一個天使一樣站在基特書房門口。
放下手上的工作，他走向這個孩子，散漫得像貓一樣的表情浮現在這張稚嫩的臉上，粉色的睡衣上靜靜躺著一個銀色的十字架，她是神的孩子。
他走到瑞麵前蹲下，目光在十字架上稍作停留後，將手撫在瑞的黑發上，水珠調皮地抓住她的發梢，不肯滑落。“濕著頭發可不行。”基特微微皺眉，牽起她的小手向臥房走去。
讓瑞坐在床上，自己取來浴巾為她一下下擦去頑皮的水珠，再用吹風機，從上往下地為瑞打理。他的手很溫柔，沒有人看得出那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吹到半幹，他關掉吹風機，繼續用毛巾輕擦她的頭發。
明明剛剛困得要命，現在卻。。。瑞的眼裏都是迷惑，透過玻璃望向高高的月亮，現在的天空一片清明沒有一絲雲絮。
“睡吧。”基特抽出手指，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今天會做那麼多莫名其妙的事，像是要將一生溫柔都傾注在這個孩子身上。
“嗯。”她低下頭，不再想麻煩他什麼。怎麼也不要討厭我，不然我會很難過的，會哭泣的。
看著那個小小的背影，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轉身離開，無法允許她在自己眼中消失，即使隻是背影也不行。修長有力的手臂從肩後穿出，將瑞抱在懷裏，與其說是突如其來，不如說是小心翼翼。
“隻此一次。”他的聲音很沉靜，似是對瑞說，似是對自己說。
時光悄靜滑落很久，懷裏的孩子始終沒有動彈，散發著蛋糕般香甜的氣息，基特真懷疑她是不是蛋糕養成的？
不知何時，瑞進入了夢鄉，不是因為疲憊，而是安心。
“你究竟夢到什麼好吃的了呢？”基特偷笑了瑞，在她甜美的睡臉麵前。讓她躺好，目光再次停留在被瑞握在手心的十字架上。輕輕地為她蓋好被子，拉上窗簾，再次回到床邊。
該怎麼辦？甚至迷戀你的睡顏的我，應該怎麼辦？冰藍色的眼眸變得柔和，仿佛那裏被陽光照耀著一般。
強迫自己離開這個天使身邊，卻在關上門的瞬間心頭劃過一絲失落。
新年的第一天，街道上站了不少看風向來占卜的人。
法國人是傳統而時尚的，他們穿著著世界最前沿的時裝，內心同時信仰著西風會為他們帶來豐收的一年。
陽光一縷縷透過薄薄的雲層，鋪在巴黎這座古樸的城市上，喚醒沉睡中的建築。天蔚藍蔚藍的，深夜裏停止的雪花也沒有再卷土重來。
醒來的瑞，隻小小賴了一會兒床，就自己去梳洗了，盡管轉動門柄對她而言有些困難。
“爹地？”再次回到房間的瑞對基特的到來有些驚訝。
“換好衣服就到樓下來。”隻看了一眼這個孩子，基特就轉身離去了。他做到了，離去的腳步沒有再多的留戀。
“哦。”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很輕的。卻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
緊緊抓著胸前的十字架，然後鬆開。她拿起床上的衣物，是雪白的毛衣和牛仔褲。套上之後就帶上門，向樓下走去，卻沒有留意到那抹來自客廳，從白色的身影出現就始終追隨的目光。
“爹地。”瑞站在他身後，怯生生地開口。這個自以為將委屈很好地藏起，卻不知道早在基特眼中一覽無遺。
沒法狠下心來，基特挫敗地低下頭，打算伸手將這個孩子拉進懷裏。
“還真狠心呢！”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在另一側諷刺地響起，並先他一步將瑞拉向自己這邊。
瑞抬頭看向這個風一般出現的少年，一樣耀眼的金黃色卷發，輪廓也是一樣的精致，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琥珀色的眼眸，裏麵有與爹地不同的溫暖和玩世不恭。
“這個不是我小時候的衣服嗎？”男孩似笑非笑地說，不出意料瑞的臉微微泛紅，和剛才的蒼白不同。
“並不是。”基特並不打算讓他繼續調笑自己的小天使，從沙發上站起身，牽起她的手，往飯桌走去。某隻也悻悻地跟著，心想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嗎？
“我叫拉菲，漂亮女孩，你叫什麼名字？”一坐上餐桌，男孩就急著向瑞發問，琥珀色的眼睛亮亮的，好像住進了陽光。
“瑞。”臉又紅了紅，柔柔地回答。
“瑞？”
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她輕輕地笑了，像是最最和煦的風，掃過的地方都一片祥和。“嗯。”她拉過他的手掌，指尖一筆筆劃過他的手心上，一臉的認真，寫完後抬頭又溫柔地笑了。
“你笑起來好美。”拉菲第一次露出白癡一般的神情，說出白癡一般的話語，甚至完全沒有注意到快要噴火的冰山。
“瑞，難道要我喂你嗎？”湛藍的眼眸危險地眯起，露骨的威脅瑞卻沒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