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水清清運指如風,點在路通天心脈,察覺他心脈洪烈,並無險象,先鬆一口氣。路通天嘴角卻滲出血絲,猶自朗聲道:“金銀掌果然名不虛傳!”
“陰陽神功也不遑多讓!”張重陽不甘落在下風,也開口應著,熱血上湧,立時運足勁力凝結喉頭,將那口血重咽下去。
“今日一戰,就算在下輸了一招,我們走!”
“洵兒?”張重陽見路通天要走,何采青就要提了張洵隨行,情急之下又喊了出來。
路通天擺擺手,示意何采青放了張洵,毒郎中待要上前送他一程,見水清清直勾勾瞧著,隻得作罷。水清清取出手帕替路通天擦拭嘴角血絲,恨恨道:“要不是見你受傷可憐,非收拾你一頓不可!”路通天指了指地下:“你掉了什麼?”水清清一看,急忙收起,“什麼東西?”路通天見紅撲撲的一團物事,就要去奪,水清清急了,一把塞入胸口,接著胸脯一挺,路通天一雙手停在她胸口,訕訕笑著,收了回來。
水清清氣得揮手將帕子甩在他胸口:“自己擦擦狗嘴!”路通天隨手擦了擦,水清清伸手搭在他命門上,真氣輸送過去,在他體內遊走,發覺並未陰陽失和,才知道適才路通天有意引誘張重陽上鉤,不過生受了一掌,也不知是否傷筋動骨,伸手試探著他胸口:“是這裏吧?沒事吧?都做了通天教主,還是這麼莽莽撞撞。”
路通天笑道:“我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那是你皮厚肉粗,要不然你中掌在先,早交代了!”
“這就教做君子相時而動。”
“你這麼見機,且說說我會不會打你?”水清清似笑非笑道。路通天一下子怔住,若說不會,水清清粉拳定然招呼過來說他錯了;若說會,還是免不了一頓好打,“也許會,也許不會。”路通天嘻嘻笑道。
“誰和你嬉皮笑臉,快回去運功療傷。”路通天應著,回到馬車上打坐行功,不多時臉色難看起來,忍不住咳嗽幾下。“怎麼了?”水清清問道,不禁凝眉,心想可別勾起舊病。
路通天挨了張重陽一掌,初時還不覺怎樣,如今運氣化解那掌力,才覺金銀掌好生了得,非但右臂愈發疼痛,胸口也異常氣悶,經絡受損,體內陰陽二氣也為之鬱結,隻覺臉皮發漲,想要強行按捺下去,卻不由自主咳嗽出來。“叫你逞能!”水清清氣道,伸手幫他推宮過血。路通天不敢分辨,隻得由她,半晌終於張口吐氣,長嘯一聲,水清清聽那嘯聲末了依舊有些含混,也許並非金銀掌傷勢,而是陰陽神功自相衝撞,皺眉道:“你極陰至陽都已練到頂層,此時不過戰戰兢兢僵持著罷了,一不小心陰陽失調,隻怕比先前還要厲害,可有什麼法子?”
“聽付先生說我爹爹昔年也察覺此事,可惜纏於教務難以分身,便托一個故人去尋一本《通天秘笈》,這通天秘笈載有做陰陽錯,說的便是龍虎交彙融合陰陽的法門,可惜未等尋到,他就因故離開星星峽。若是能練成陰陽錯,到時候再無顧忌,就可以放手大開殺戒!”路通天說著,臉上殺氣大盛。水清清本想問他是何故人,還盼著他早些脫離苦海,可是見他如此,也就閉口不言,暗忖若真是那樣,他無後顧之憂,更是會好勇鬥狠了,稍有不悅便要一怒殺人,武林中沒人製衡,怕不是會血雨腥風,不免又添一番憂慮,真真是進亦憂,退亦憂。路通天見了,伸手捧著她臉頰:“又怎麼了?”
水清清歎道:“若是你能放下仇恨,我也就不用整天掛慮,乃至提心吊膽了。”
路通天默然片刻,才道:“你隻勸我放手,可是卻沒想過,我若是放手,和你隱居山林,每天醒來都想著那些殺父仇人也是這般逍遙自在,心裏又怎會安寧。”水清清一怔,她隻盼著路通天回頭是岸,卻沒想過這一節,想想確是如此,若是人人都說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那些作奸犯科之輩豈不是逍遙法外,富貴延年,又怎生叫人心安?
“那張重陽一事就此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