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來了興趣,招呼玉兒與麗嬪前去看看是誰,並示意她們輕輕的走近那女子。
走近了一看,那女子玉兒與麗嬪都識得,鹹豐卻不大認得了;這女子長著鵝蛋臉兒,大大的眼睛裏帶著些憂傷,正輕輕吟著一首李清照的詞,鹹豐他們走近時,她正吟到:“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聲音雖是清脆,卻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你怎麼如此傷感?你是哪個宮裏的?”鹹豐看著這個女子,覺得她好生眼熟,再看看她單薄的身子,還有與這景色大不相入的詞調,來了幾分意味,隻覺這個女子很特別,與其他的女人都些不一樣,怎麼眼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不待這女子開口,麗嬪已是酸溜溜的說到:“喲,這不是文貴人嗎,你的病好了?你進宮這些年,一直都是病著,怎麼現在大好了,來這花園裏念詩來了?這太後病了,你卻是好了,還有這般的好興致,隻怕是別有用心吧!”
這個女子,正是一直都身子不見好的文貴人;不知道為什麼,從太後病了以後,她的病,竟漸漸的有了些起色兒,雖然還會有時犯下舊疾,但已是無甚大礙,今日見天兒好,又沒有什麼事,便帶著宮女來花園逛逛,宮女去給她取藥去了,她便自己在這裏賞下花,一時傷感,便吟了這首詞出來,哪知卻被剛好路過的鹹豐三人給聽到了。
“皇上吉祥!懿嬪娘娘吉祥!麗嬪娘娘吉祥!”文貴人哪裏敢還麗嬪的嘴,皇上在這裏呢,她又不受寵,隻得先行禮。
玉兒一見是文貴人,心裏起了一絲疑惑,這文貴人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會耍心眼爭寵之人,入宮這些年了,一直都默默的活著,怎麼今日,起了這樣的心思?來與自己爭寵?臉上卻掛著笑,親熱的拉起文貴人:“哎呀,姐姐,快起來吧!妹妹與姐姐一同入宮,這姐妹的情份,不要生份了才好!妹妹這些日子都沒有看看望姐姐,沒想到這裏遇上了姐姐,姐姐可不要生妹妹的氣呀!”
這一番話,隻讓文貴人連聲說著“不敢當”,鹹豐在此看得有趣,這玉兒還真得人心,看來這宮裏,除過皇後,就數玉兒最為賢德了。
麗嬪卻不以為然,哼,你懿嬪對誰都好親熱呀,這樣的事,我可做不來!自己好歹也是比文貴人位份高的主子,受得起她的禮,因而隻是冷哼一聲,站在鹹豐身邊,兩眼看著花,卻是時不時的看著鹹豐,看他是不是受了影響,對這個文貴人來來興趣。
“姐姐好興致,好才情呀,皇上,是不是?”玉兒已看出,文貴人這首詞,已引得了皇上的注意,若是自己也像麗嬪一般的爭風吃醋,隻怕會讓皇上不高興,反正皇上現在已經惦記上了文貴人,自己又何妨做個好人?
鹹豐看著文貴人,隻覺她現在比身邊的這兩個嬪都還要好,心裏已開始癢了起來,順著玉兒的話說到:“對對,是呀,文貴人好才情!怎麼朕以前就沒發現呢?這樣吧,文貴人就與朕,還有懿嬪麗嬪一起,在這花園裏逛逛可好?”
麗嬪一聽這話,頓時變了臉:“皇上,臣妾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了。”
鹹豐知她吃醋了,也不管她,“如此,麗嬪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朕與懿嬪,文貴人逛逛。”
麗嬪見鹹豐竟不理自己,氣哼哼的走了;一邊走,一邊罵著文貴人是狐狸精,勾引皇上,一同進宮來的,先是不受寵,現在卻來搶自己的恩寵,真是恨不得她在這皇宮裏消失。
鹹豐哪裏有什麼心思逛花園,隻是看著文貴人,他發現這文貴人其實還挺漂亮的,多了些麗嬪還有懿嬪都沒有的書香之氣,在這宮裏已是十分的難得,更難得的是,她入宮幾年了,居然還保持著這份才情,這讓鹹豐覺得,今天此行,還真有所收獲。
當晚,鹹豐便宿在了文貴人處,而且對她越來越賞識,文貴人,竟有些兒要與麗嬪,玉兒相當的恩寵了。
麗嬪是恨得咬牙,卻是無可奈何,皇上風流,見一個愛一個是常有的事,可是,現在卻去寵一個與自己一同進宮,多年未承寵的文貴人,這是麗嬪不能接受的,她想想個辦法,奪去文貴人的恩寵,卻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而玉兒這裏,卻是冷眼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她明白,好色的鹹豐,不會因為文貴人有才情而寵她太久,自己的恩寵雖說少了些兒,卻還算是在宮裏久寵不落的;文貴人與自己不同,她與皇後的關係遠不如自己,想進一步的在宮裏有一席之地,她文貴人暫時還做不到,因而與麗嬪完全相反,與文貴人走得很近,在鹹豐眼裏甚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