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宮外的那兩個人,時時都關注著玉兒的情況,特別是六爺,最近他與皇後走得很近,常常能看到,能聽到玉兒的消息,在聽說玉兒生下一個死嬰之後,心下難過,那是他與玉兒的結晶呀!沒想到如此的命薄,才生下來,自己還未見過這個女兒,就死了;悄悄的托人,帶了好些東西,去探望玉兒;
榮祿那裏,竟與六爺是一般的心思,這個孩子,真正的阿瑪,是他啊!現在他已回工部任職,不僅是因為六爺的關係,他自己也頗為能幹,已是升了工部員外郞,可謂是仕途順風,家裏的妻子也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可算是生活美滿;
但榮祿,心裏想的,卻是那個可人兒!她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腦子裏,她與他在一起的時光,全都印在他的心裏;在得知玉兒生下一個死嬰之後,也是長歎:“玉兒!我們的孩子,沒那個福氣在人世間,隻怕是,因為她來的不是時候!玉兒,我放你回去,是不是做錯了呢?”
宮外有關心玉兒的,自然也有特關心玉兒的。
從靜太妃封為太後後,鹹豐對玉兒的賞識是一天天的增加,甚至有時候,還會把國家大事都與她說,把奏折給她看,聽她的主意;無意之中,鹹豐又把這些透露給了肅順一幹人知道;肅順此時,已是覺得這個懿嬪越來越厲害,與穆萌商議著,定要除去這個禍害不行;可是這懿嬪已不是當初的蘭貴人,現在的她根基漸穩,又有了龍胎,宮裏的勢力他們又遠遠不能把玉兒除去,隻是幹著急,隻恨靜太妃無能,不能除去這個禍害。
大權旁邊落,豈是肅順等願意看到的事?他們想盡辦法,一定要皇上離這個懿嬪遠一點兒,在玉兒生下死嬰之後,他們知道,機會來了。
沒有皇子作為擋箭牌的玉兒,已難得讓鹹豐在自己這裏多留;雖然鹹豐待她還算不錯,可是,最近老是往園子裏跑,連麗嬪那裏都很少去了;打聽之下,原來是肅順等人,竟又送了數名美女在園子裏,比原來的四春還要美麗動人,被鹹豐親封為“新四春,”夜夜歡娛,連宮都不想回了;
他這一不想回宮,所有的大權,都又握到了肅順手裏;玉兒是對這個肅順恨之入骨,隻恨他閑得沒事,盡獻美女給皇上,分了自己的恩寵;而玉兒很快的明白,這肅順不但是針對自己,更是想要權力在手,因為玉兒已經看出來了,這皇上一入園,這朝政的大權,全都掌在肅順的手中;
玉兒不想眼睜睜的看著鹹豐就這樣把權力送給別人,她要想辦法,把鹹豐的心,拉回來!
可是,玉兒一直等著的機會,卻一直沒有到來;鹹豐與她越來越遠,在園子裏呆的時間越來越長;鹹豐不與她親近,又哪裏會再有龍種呢?可是看鹹豐的樣子,是不太可能收心了,不光是她,連麗嬪那裏都很少再去了,成日裏就呆在園子裏,也不讓皇後陪著,天天就知道享受著漢女的溫柔。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玉兒與皇後的關係倒是越來越好,有了皇後這個靠山,玉兒在宮裏的日子還算過得去;到了鹹豐五年六月,一直都斷斷續續病著的康慈皇太後,突然病重,眼看著就要不久於人世了。
鹹豐這才從園子裏回宮,這太後病重嘛,當然得是回來侍疾的,聽太醫說,皇太後這病,大概是好不了了;若是她西去了,自己不在宮裏,也不太說得過去,隻得舍下那些小腳美人兒,回到宮裏。
這日,他又來看太後,玉兒與麗嬪也陪著,二人皆是看對方不順眼,一路之上,與對方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太後,你可好些兒了?”鹹豐坐到太後榻前,雖是關心的話,卻是說不出的生份,從他封了靜太妃為太後後,就沒再叫過她額娘,隻是以太後呼之;
皇太後此時,因病的原因,竟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秀發早已變成了白發,雍容的臉,已是幹枯瘦額,身子仿佛也是縮了水一般,哪裏還有一點女人氣兒!躺上床上,與一個木頭人一般無異了。
“皇上,你來了。我不舒服,你自便吧。”皇太後睜眼一看,皇上來了,她有氣無力的說了這一聲兒,又閉上了眼。
鹹豐並沒有惱,他已經看習慣了這個太後的這些事兒,從鹹豐三年封她為太後,到現在,已快有兩年的時光,她就一直病著,不見好也不見死,隻怕是心裏的那個結,沒有打開,生怕自己死不瞑目吧?
想到這裏鹹豐冷笑了一聲,對玉兒及麗嬪說到:“太後不舒服,我們走罷。”
二女都不想在這裏看著太後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巴不得早點離開,聽得鹹豐這樣一說,隻是向太後行了個禮,就跟著鹹豐走了。
行至花園,隻見一個女子,穿著單衣,身姿綽約,背對著他們,正在那開得正豔的花兒旁邊,念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