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玉兒更是一頭的霧水,不過有一樣卻是明鏡兒一般的,這個年花棠,定在皇上的心裏有著很重要的位置,不然,怎的她的一件衣服,鹹豐也會記得?
“皇上,你在說什麼呀?是不是玉兒做不對了什麼,皇上生氣了?”玉兒故意靠著鹹豐,想知道,究竟皇上與年花棠是什麼關係。
果然,鹹豐回過神來,對自己的失態有些覺得有些不好,摟過玉兒,拿起衣服,眼神竟有些莫名的傷感,坐到了小炕上,似有些猶豫,卻又對玉兒說到:“我的好玉兒,我也不哄你,這衣服,曾是我送給我心儀的一個女子的,可惜那女子心高氣傲,對我喜歡各色女人很是看不慣,因而與我無緣,今日見了這衣服,所以突然想起她來了,玉兒,你可吃醋了?”
原來如此,年花棠果是有些來曆的,她居然看不上皇上,真真是個,奇女子也,不過,現在她已經失去了蹤影,隻怕她以後都不會再出現了,對自己不再是個威脅,玉兒放了心,拉著鹹豐的手,溫柔的說到:“是那個女子沒福,皇上是全天下的主子,哪裏會有人不想呆在皇上身邊,盡享恩澤的呢?玉兒有這個福氣,可以侍候在皇上左右,已是深感大恩了。”
一席話,說得鹹豐很是感動,看著這個嬌俏可愛的人兒,鹹豐隻覺她就是上天派來幫自己的,放下手裏的衣服,與玉兒又說了些體已話兒。
這廂玉兒深得鹹豐的心,慢慢的把事說到了靜太妃身上,如今靜太妃竟然一病不起,大有要仙去之態,所以竟無精力對付玉兒等人,六爺時時進宮侍奉,他的福晉已為他生了一個長子,也衝不掉他對額娘大病的擔憂。
“額娘,你可好些兒了?”這日,六爺又進宮侍候著,靜太妃病到在床,她已病了幾月,保養得宜的臉,此時竟布滿了皺紋,且眼窩也陷了下去,白發也生了許多出來,兩頰削瘦,遠遠兒一看,竟與一個包著皮的骷髏差不多了,很是磣人,六爺坐在她的身邊,隻是強壓住心裏的難受,好言安慰著她。
靜太妃吃力的睜開眼,見是兒子在身前兒,心裏念念不忘的隻有一個念頭,微弱的聲音說到:“兒呀,額娘怕是不行了,額娘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兒你是知道的,隻怕額娘,會死不瞑目呀!”
六爺七尺男兒,聽到額娘這話,不禁也紅了眼,他豈會不知,額娘想要的是什麼!悲痛而帶著絕望的聲音,無奈的響起:“額娘!你放心,我這就去再求求皇上去!定要皇上答允才是!”
“兒啊,你不要這樣了,額娘認命了,額娘這輩子要強,到死,卻要落個不瞑目的下場!兒啊,都是命呀!都是命呀!”靜太妃說著,兩行淚,從她深陷的眼窩裏掉了下來,那神情絕望,讓六爺的心一陣陣的悸動,仿佛額娘的淚,要把他的心給摘下來一般。
“額娘放心,皇上定會答允的,兒子這就去找皇上!”六爺握了握拳,堅定的說到,說完,竟自出去了,他隻盼著,皇上開恩,了了額娘這個心願。
靜太妃躺在床上,眼神寞落,她鬥了一輩子,想要的,卻始終到不了手,她不甘呀,不甘,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人,對,都是那個賤人的錯!自己眼看著是不行了,也要她來陪葬!
極力的撐起身子,對一直在自己身邊陪著的袁嬤嬤招手,示意她把頭湊過來,袁嬤嬤照辦了,靜太妃張著嘴,幹枯的眼裏射著惡毒的光,低低的在袁嬤嬤耳邊說了幾句,隻說得袁嬤嬤冷汗真流,臉色大變,卻不敢不聽她的,少頃,老淚落了下來。
靜太妃吩咐完袁嬤嬤,隻覺頭腦暈得不行,眼睛隻見很多小星星,喘了兩下,把眼閉上:“去辦,這就去辦,辦好了,再給我消息。”
袁嬤嬤含淚去辦了。
這邊六爺四處找著皇上,卻沒找著,他又不敢在後宮裏四處亂走,他已經不屬於這個皇宮了,這裏住的,都是皇上的女人!思來想去,隻得去找皇後,希望能在皇後那裏得到些兒幫助。
而六爺才出靜太妃的壽康宮,靜太妃吩咐完袁嬤嬤去辦事,鹹豐就來了。
鹹豐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臉色兒也很有氣色,已無這些天來的陰霾,甚至還帶著點兒喜氣的來到靜太妃這裏,他揮了揮手,示意不用通報,直接到了靜太妃的塌前:“額娘,你好些兒了嗎?”
此時靜太妃正側著身子向牆內躺著,她隻覺累極,聽得有人問她話兒,隻當是六爺又回來了,翻過身來,眼也不睜:“你怎麼又回來了?額娘的心思你還不明白嗎?額娘要的,是什麼,你清楚,隻怕額娘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鹹豐一聽這話,知道靜太妃認錯了人,把自己當成了恭親王了,心裏有些兒氣,又對靜太妃有些憐憫,看來她已經有些認不清人了,但憐憫歸憐憫,他的原則是不能變的,他不能把大清的祖訓,還有自己的主見,都放在對靜太妃的憐憫之上!
“額娘,是我,我來看你來了。”鹹豐壓住心裏的不快,對靜太妃輕輕喚到。
靜太妃感覺這不是恭親王,忙睜眼一看,卻是皇上坐在自己的床邊兒,知自己剛才的話已是讓他不快,或是起了心思,也懶得再理他,反正自己已是不久於人世之人,也不怕這皇帝是不是會再多心眼兒,輕歎一聲,竟不再理會皇帝,翻身向著裏麵,隻留給鹹豐一個枯瘦的背。
鹹豐此時的火氣也上來了,他明白靜太妃這是在向他表示不滿,自己遲遲都不肯封她為太後,她心裏不痛快著;可是自己更不痛快,自己是堂堂一國之主,難道這點兒主還作不了嗎?而且,憑什麼要封她為太後?自己的親額娘,才是真正的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