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剛寶急迫地說:“幹爹,那我就沒出頭之日了?我往上走是想多給幹爹效力,讓幹爹把白洋縣治理得銅幫鐵底!”
田仕科想了想,說:“剛寶,姓龍的知道了你的底細,不讓你當警察局長,可我畢竟是縣長,明裏我不能太為你說話,暗裏不讓他的人就任,警察局長的位置就隻能空著,那樣你實際上就是局長了!”
郝剛寶惡聲惡氣地說:“幹爹,副局長怎麼說不如局長名正言順,我不想讓別人在舌頭底下壓一輩子。我拜樂亭大鼓藝人為師是入錯了行,可姓龍的想拿這事攔我的官路也辦不到!”
田仕科望著郝剛寶問:“哦,剛寶,你有主意了?”
郝剛寶思忖著說:“幹爹,我還沒想太好,反正我不能任人宰割!”
田仕科讚同地說:“這是幹大事男人說的話,你怎麼辦幹爹都幫你!”
夜裏,郝剛寶心情鬱悶地回到家中,氣惱萬分卻又無處訴苦地喃喃自語道:“我為什麼是藝人?我為什麼不能當局長?師父,你幫過我,可也害了我,我要不是你徒弟今兒就是局長了。我真後悔拜你為師啊。你不讓我娶二師姐,你早就沒有拿我當回事!你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倒黴倒在你身上了!”
郝剛寶抓起一個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眼睛紅腫地說道:“姓龍的,我要讓你這個高貴人變得不如我這個低賤人!”說完,他發瘋般猛地跑出了屋子。
大街上,郝剛寶痛苦地奔跑著,臉上淌滿了淚水和汗水。
郝剛寶身子靠在一棵大樹後,閉上眼睛,粗重地喘息著,半晌,他睜開眼睛,看見一輛轎車停在了不遠處的妓院門口,龍林芳和司機從車上下來,進了妓院。
郝剛寶憤怒地望著龍林芳的背影,眼珠急劇轉動著。
郝剛寶一拳砸在樹幹上,隨後向轎車跑去,四顧無人,鑽到了車底下。
片刻後,郝剛寶鑽出來,向前跑去。
高萬生和幾個徒弟走過來,郝剛寶急忙閃到了一旁暗影裏,側耳聽高萬生等人說話。
徒弟甲恭維地說:“師父,警察局那個郝局長這幾天沒來拆咱的台子,您可真有辦法!”
高萬生傲慢地說:“別看他是副局長,拿刀帶槍的,我不在乎他這些,他有把柄攥在我手裏,我說什麼他就得聽什麼,要不有他好看的!哈哈哈……”
徒弟乙嘲諷地說:“師父,郝局長不是您師侄嗎,跟我們還是師兄弟呢,哪天讓他給咱唱幾句聽聽!”
高萬生鄙視地說:“他哪兒會唱什麼大鼓啊,他那個嗓子比公驢的嗓子還難聽!”
眾徒弟哄笑著從郝剛寶身邊走了過去。
郝剛寶雙眼充血,衝動地拔出手槍,但隨即理智地塞了回去。
淩晨時分,龍林芳和司機從妓院裏走出來,上了轎車。轎車快速開走了。
轎車突然撞到了一麵牆上,起了火,司機和龍林芳都被撞暈了。
有了龍林芳的車禍,就有了下麵田仕科和郝剛寶別有情趣的對話。
田仕科掩飾著內心的喜悅,對郝剛寶說:“剛寶,龍林芳出車禍了,不會動也不會說話了。”
郝剛寶不露聲色地問:“幹爹,他是怎麼出的車禍?”
田仕科望著郝剛寶,弦外有音地說:“剛寶,我不想知道他怎麼出的車禍,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沒有死。斬草務必除根,留下根就是留下禍患!”
郝剛寶點點頭,說:“幹爹,我懂了……這回沒有人會說我出身低賤了。”
田仕科陰沉下臉說:“剛寶,你還是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啊。事關你前途的大事,你自己去想,想明白了來找我!”
帶著田仕科出的題目,郝剛寶回到警察局後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直揣摩:“幹爹的話是什麼意思呢?龍林芳這塊石頭搬掉了,他為什麼不讓我當局長呢?斬草務必除根,留下根就是留下禍患……我明白了,龍林芳開不了口了,可還有人知道我的底細,他們都是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