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麵了,仙君。”
“不好意思啊,隻不過我剛被趕出來,心情不是很愉悅啊。”陳仙望著老和尚。
“我隻是想,這方天地崩解在即,仙君不會插手我們那些小小算計吧。”
普陀寺老和尚麵色不改,卻似是開誠布公。
“你們那點心思,值得我去在乎嗎?”
“哈哈哈,仙君大氣度,貧僧拜服,若是不嫌棄,可去城中小寺一住。”
“不必。”
“那貧僧先走了,不打擾仙君觀河的雅興。”
陳仙就這麼盯著眼前這條河,他和馮南蕾那丫頭來過許多次,這似乎隻是條小河,水質很清,但也就是如此了,非要說什麼地方特殊的話,也許這條河是這方小天地的唯一一條河流?
他的行李不多,就一本書,一些更換的衣物,一個包裹足矣。
“遊戲玩完了?大師兄,我說你這可不地道,人家小姑娘昨天哭的可傷心了。”
“滾一邊去。”
“無趣,你還是這般樣子,拽什麼拽,現在你可是沒有法力的,當然了,作為你的小師弟,我還是很尊敬你的,雖然你走之後宗門封了山,大夥都挺不自在的。”
水麵上,陳仙的倒影竟然開口說起了話。
“你很久沒出來了,有事?”陳仙望著水裏那張和自己一般無二的臉,無比嫌棄。
“那老和尚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談條件?這方天地崩壞的道果我要了。”
“那你去吧。”
“你真不打算成仙了?”
“沒這個打算,以後也不指望了。”
“我去!你可是小仙人,青雲仙門那麼捧你,你就撂挑子不幹了?”
“師傅不怪我。”
“師兄,別怪師弟我說話難聽啊,你到底折騰個什麼勁啊?紅塵煉心?這玩意你還需要嗎?你都修成聖人了,還看不開當初那點破事?說起來,根本沒人怪你啊。”
“她在天路上。”
周天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她在天路上?
陳仙嘴中的她指的是誰,自己自然清楚,當年那出事情,四洲聖人都參與其中,那時的自己隻是半步入聖,可跟著自家老頭,也是知情人,可天路登仙,乃是天道所就,她怎麼會在天路上?
“她……她是誰來著?”周天隻覺得毛骨悚然,自自己成聖以來這種感覺便少之又少,可她是誰?他應該知道的,甚至就在剛才,可陳仙那句她在天路上說出口後,他才發現,自己的腦海裏缺失了一段記憶!
“你也發現了?我也不知道她是誰,我隻記得有這麼一個人,所以我下來了,我在找那個人,但是她似乎徹底的消失了。”
“不……不可能的,若真有此事。”
“我說,師弟,青雲仙門出了那麼多位仙人,你還記得他們的名字嗎?”
“我……不可能!怎麼會!”周天已然是有些失態了,若是如此,若真是像陳仙所言,這成仙之路莫不是天道設下的一場彌天大謊?
成仙後的人去了哪?自己已然是四洲執牛耳者,卻連他們的名字都記不清楚,回憶起來,似乎宗門上的那些牌位確確實實的擺在那,可那些牌位的歸屬?
怎麼可能?
“我還記得她那時候和我說過,她就在這四洲之內,周師弟,可我已經找了百年,這百年,徒勞無功。”
“我……我要回仙門,這事太大了,我無法做主。”
“好。”
陳仙知道,周天會忘了這一切的,那些聖人明白的都裝作不明白,而不明白的,卻永遠不會明白。
這是場大局,可他入局入的太徹底,早就無法脫身,可那位出現在天路上疑似自己的盟友的人,又消失的那麼幹淨。
陳仙唯一想得明白的便是自己。
自己同樣踏上了天路,可自己的事情傳遍了天下。
誰傳的?
那些聖人?不會的,聖人對這些事向來晦澀頗多。
可自己跌下天路的事卻傳遍了天下。
隻能是她做的。
那個和自己同上了天路,與自己並肩的女人。